起早出门,一起买了些早餐。
原本计划到目的地再吃,路过小镇时韩一忽然饿了,就找了块路边空地停下车子。
天空湛蓝,远山秋风,落叶满地。
他消灭了包子和豆腐脑,我吃了从家带出来的点心和牛奶。
临出发,他去路边树上写了哗哗哗三个大字。
打开手机,拍了照片,顺手发给了他的妈妈。
九点多钟,到了目的地。
稻田公园,一片金黄。
他却没时间欣赏,妈妈来了电话,训了他十五分钟。
仔细观察稻穗,之前看到都在电视和书本上,实物还是第一次亲见,由近至远壮观的模样,哪怕不是自己的,也产生些丰收的喜悦。
找了个亭子坐下休息,有农家老人路过聊了几句,说我们时间赶巧,再过几天也看不到了。
韩一便笑着搭话。
话唠遇上话唠,不一会儿就敞开心扉无话不谈了,老人家分了些茶水过来,两人以茶代酒长吁短叹。
老人说中午有个席要不要去同吃同吃,韩一假模假样的摆手说不妥不妥。
再问都什么菜,对面说农家菜,好吃的很。
皱眉瞪过去,这才终于作罢。
看完了麦田,逛了一圈,下午两点才找到饭店吃饭。
铁锅鸡鱼,锅沿拍几个饼子,味道极好。
正好肚饿,风卷残云,还剩了一半打包。
回家汤泡饭也可,煮面条也可。
农家大姐与我们说这汤也可以蒸蛋,转瞬想通个中关节,便又食欲大起。
回家路上,树成排的掠过。
夕阳照下了满地斑驳。
他看着沿途风景,笑着说,“将来咱也在村里建个小房,也弄个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我却看着窗外出神,“你才秋天来过,就觉得四季都好了”
他愣了愣,轻轻说,“你老了之后应该就是姥姥那样”
“姥姥什么样?”
“拧衣服拧到大拇指脱臼,晾床单摔了骨头,不想依赖别人,又不得不依赖别人”
想到那光景,噗嗤笑了,“那时候也许会高薪雇个年轻小伙”
“也可以雇个年轻的我”
“年轻的你在哪里”
“回忆里”
白他一眼,“回忆里的办法怎么解决现实的问题?你幼不幼稚”
“那也不用找个小伙,那时候也许有机器管家”
听了他的话,低头翻书,任他再讲什么也不再言语。
沉默一会儿,开久了也怕他困,就又陪着聊起天。
端详着他的侧脸,觉得确实和刚认识时变化了很多。
平时话还是超级多,却也偶尔会一个人沉寂下来。
眼神更加柔和了,保留了孩子气,也多一些中年男人的稳重。
眼角多个小小的脂肪粒,颈纹又加了一层。
总能找到新生的白发,好在现在的头发都是我来理了。
只是偶尔冒出来的难过与伤感,还未弄清来路。
回了家,他收拾垃圾的功夫还在与他抱怨腰酸,才按摩了一会儿便困了。
大约是怀孕的副作用,上一次流产时没有这些,心中也偶尔祈祷韩香瓜健健康康。
最近懒了且馋了,早上想煎带鱼,晚上想啃鸡爪,叠叠衣服就耍赖,裹着毯子躺在沙发里,时而看他,时而发呆。
不顾山寨,也想在这种慵懒的时节,让他写一篇秋末闲谈之类。
总归正怀着米粒一样的小家伙,实在足够可爱。
既可落笔,也可入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