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雨,将晚的时候看到了日落。
约了小姑和三小姐来吃晚饭,顺便打探消息。
一起把换季的鞋子一双双刷干净,码放在窗台上,空出来的水顺着台面划出一道道痕迹,最终被地上铺好的毛巾吸收掉。
照进来的阳光把鞋子的形状投影在了墙壁上,光影的边缘深浅扩散着,毛茸茸的模样。
客厅湖蓝色的窗帘被穿堂的微风拂动,泥土和湿润的气息铺散进来。
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再次俯身下来,趴在沙发的边缘,看他摆弄着鱼缸。
擦了三个面的青苔,留了一个面当背景。
几只小鱼依然坚挺且愈发肥硕了,水蜗牛已有七八只,那两只红爪螃蟹养了三个月终于挂掉,空壳被当成纪念沉在缸底,不久便应当会被水流冲散吧。
背对着我,忙着鱼缸,嘴巴却能天南海北絮絮叨叨一些闲话。
说室内太干燥,下下雨也好。
说这鱼怎么最近都不死了,之前不知道怎么没养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养好的。
说冰箱里的东西可以凑出个小火锅来吃一吃。
说夕阳染红了天。
下巴垫着小臂看着他忙碌,偶尔回答两句。
他的嗓音好像催眠曲,眼睛越来越狭长,努力眨了眨,终于拗不过困意,脑袋拱了拱,身子不由自主的蜷成了虾米。
感觉到他给我拉上了毯子,意识便不断下沉了。
晚餐备好,打电话给了小姑姑,说在外面,就不过来了。
韩一“哦,哦,啊,啊,那下次一定”的挂了电话。
对他耸耸肩,“不来也挺好”
太阳落山了,天空成了黑蓝色,路灯一盏盏亮起。
三小姐一个人登门,距离上次过来差不多一个月了。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果盘装了些水果,倒了杯热水,小桌就满了。
会让客人觉得有些局促。
局促就对了。
的确是我的小心思。
与吧台的红色椅子类似的,让灵长类动物局促,可以促进频繁活动,坐立不安,聊不太久,也就能告辞了。
聊了好些没营养的话,直到我开始沉默,三小姐才入了正题,清了清嗓子,“后来才发现,他真渣,那时候我也糊涂”
“手术的时候他去了吗?”
“。。。没去”
果然如此的撇撇嘴,点点头,“哦,所以分手了”
“嗯,心灰意冷了”
看着她低落的情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年轻,未来无限可能”
又聊了好些安慰的话,这才告辞离去。
韩一收拾好了拖鞋,坐回到沙发里。
想了想,看他一眼,“再蠢也是我妹妹”
韩一笑着说,“。。。我什么都没说呀”
也笑着看着他,“你笑了”
看好戏的笑,知道这个男人记仇,三小姐在他心里大约和叛徒划等号了吧。
晚上八点开始工作,他在南边的沙发上,我在北边的书桌边,客厅显得空旷起来。
余光见他看了看电视,耍宝似的手撑地倒立两次,悠着腿哼了两句歌,索性关了电视打开他的手机找了几个伴奏咿咿呀呀唱起来。
期间走到他那边倒水,笑着看他一眼,他便心虚的闭了嘴,“扰民了?”
好笑的摇摇头,“他家小孩能哭,我家男人为什么不能唱歌?”
他立即伸直了脖子,打了鸡血一样,“是!没错!”
回去看书前,补充一句,“只能到九点”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