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炸起一朵朵烟花,映红了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脸庞。
两个妹妹伏在沙发上熟睡,头发乱糟糟的,几日未洗。
男人们帮不上忙,好在家里女子很多,劝走了长辈,也安排韩一回了家,去安抚两边的老人,和他们一起过年。
悄悄用抹布擦了地砖,丢了垃圾,推开门,小姑坐在黑暗里,眼神愣愣的,偶尔对视一瞬,心底危机感大作,额头酥酥麻麻。
吃了一周的药,有些好转,却也有限,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复诊时医生说未伤及根本,除了用药,也只有关怀与爱让她慢慢释怀。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约觉得眼熟,诡谲的笑了笑,表情又有些谦卑,下一刻又严厉。
拿了温热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小姑姑从躲闪到接受,目光渐渐清明,流下两行泪水,有些抱歉的看着我,又不敢看我,轻声细语的说了句,“对不起啊”
见她难得清醒一会儿,毛巾丢进盆里,下巴搭在她肩上,拥抱着,安抚着,“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在呢,我在呢”
从呜咽到大哭,二小姐和三小姐闻声夺门进来,小姑看着她们,委委屈屈的,泣不成声,“我想见见他,他去哪了啊?我就想见一见他”
二小姐哭着跑过来拥抱,三小姐原地站着,仰着脖子抽泣。
轻轻叹息着,最近大家的情绪纠缠混杂都跟着到了临界,屋内四个女人刚好是四个不同阶段:读书,工作,已婚,丧偶。
刚想着什么,小姑安静下来,表情有些尴尬羞耻,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片潮湿,她也疑惑的问了句,“我怎么了?”
问完这句,又似散了心气儿,眼神直勾勾的,面如死灰。
两个妹妹止住哭泣,新的循环来了,一齐努力,换上个新的拉拉裤。
小姑姑呢?
就好像个,活着的,温热的,木偶。
深夜,安排三小姐睡在客厅休息,我与二小姐关了门在卧室陪着小姑姑。
睡在中间,妹妹在右边,姑姑在左边,看着窗外的灯笼与烟火,苦笑一声,“小时候过年,我们也一起睡过吧”
妹妹点点头,“那时候小姑睡中间,我们睡她两边”
轻轻叹息,“怎么会这样呢。。。”
二小姐仰着头,眨着大大的眼睛,问,“姐,如果重新来一次,你还会结婚吗?”
想起那傻傻的家伙,轻轻笑了笑,“会啊,还会和你姐夫结婚”
“哇,一聊起他,你笑的真好看呀”
“。。。有吗”
“那如果将来姐夫。。。”
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希望我走在他前面吧”
二小姐摇摇头,“啧啧,那他好像也活不了了”
“可能会难过很久,可能会去很远的地方,不过啊。。。一定能活下去的”
沉默一会,二小姐用更小更小的声音说,“不如三小姐的身世。。。”
“嘘!”
吐了吐舌头,“不说,不说,永远保密”
“烂在肚子里”
“。。。好”
耳边忽然传来小姑的叹息,“莎莎啊,你给他生个孩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