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外,琉璃灯盏次第亮起,将整条长街浸染得如同流淌的绯色星河。楚昭雪身着玄色劲装,腰间软剑随着步伐轻晃,赤色的剑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旁的林烬则换上一袭月白色绣着银丝暗纹的襦裙,外搭同色系的纱衣,走动间,金丝绣就的并蒂莲玉佩在腰间若隐若现,衬得他身姿愈发清雅矜贵。
“林郎这身打扮,走在这花街柳巷,可要小心被哪家贵女瞧上了去。”楚昭雪侧目,伸手轻轻勾住林烬的手腕,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腕间淡青色的血管,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调侃,“不过这玉佩......全京城怕是都要知道,你是我楚昭雪心尖上的人。”
林烬耳尖瞬间泛起红晕,轻轻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却并未抽回手:“主君又打趣我。此次前来是探查线索,若因这等事误了正事......”话未说完,万花楼雕花木门轰然洞开,琵琶声如急雨般倾泻而出。
一名舞姬踏着鼓点翩然而至,水袖翻飞间,寒光若隐若现。林烬瞳孔骤缩,下意识攥紧楚昭雪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主君快看!她步法与我家机关图上的破阵图如出一辙!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吱呀”一声被推开,阿璃穿着小公子服饰探出半个身子,虎头帽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阿娘!阿爹!”顾承欢大惊失色,慌忙伸手去捂孩子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
舞姬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水袖猛地一抖,三支淬毒袖箭破空而来,直指林烬。楚昭雪反应极快,长臂一揽将林烬护在怀中,侧身躲过袖箭。玄铁护腕与袖箭相撞,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毒烟顿时弥漫开来。
“林郎可有受伤?”楚昭雪低头查看,见林烬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瓶中金色粉末倾泻而出,瞬间将毒烟中和,“这是承欢新制的千机散,倒是派上用场了。”说罢,她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林烬耳畔,“不过林郎打算如何谢我?”
林烬脸颊绯红,轻推了她一把:“主君莫要胡闹,先擒住刺客要紧!”他抽出袖中软鞭,手腕轻抖,鞭梢如灵蛇般飞射而出。与此同时,舞姬的水袖骤然展开,化作一张巨大的机关网,向二人笼罩而来。
楚昭雪反手甩出二十四枚银针,精准地射向机关网的关键节点,同时高声喊道:“承欢!捂住阿璃眼睛!”然而,阿璃却挣脱了顾承欢的怀抱,挥舞着手中的竹蜻蜓冲了过来。竹蜻蜓翅膀展开,露出暗藏的墨线,缠住了机关网。
“阿娘教我的!”阿璃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虎头靴踩碎地上的琉璃灯盏,模样既勇敢又可爱。舞姬显然没料到一个孩童会出手捣乱,顿时阵脚大乱。楚昭雪趁机欺身上前,霜刃古剑抵住她咽喉。
“说!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楚昭雪冷声质问。舞姬却突然咬破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千钧一发之际,顾承欢甩出银针,封住了舞姬的几处大穴,晃了晃手中的解药瓶,眼尾的胭脂妖冶动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这时,顾承欢抱着阿璃走过来,故意叹了口气:“小郎君非要跟着,说‘要保护爹爹’,拦都拦不住。”阿璃搂住林烬的脖子,沾着煤灰的小手在他襦裙上蹭出两个黑印子,语气坚定:“阿爹别怕!阿璃和阿娘能打坏人!”
楚昭雪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又掏出两个糖人,一个递给阿璃,一个塞进林烬手里:“林郎也有份。”林烬咬了口糖人,甜蜜在舌尖化开,却见顾承欢凑到楚昭雪耳边低语:“主君今夜......可别忘了我那份谢礼?”
夜色渐深,昭雪司内灯火通明。楚昭雪坐在书房审问舞姬,林烬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窗外传来阿璃欢快的笑声,原来是顾承欢正在教孩子组装新的机关玩具。而在沈府密室,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将密信投入火盆,火苗映照出他阴鸷的眼神:“就让你们再快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