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随意编造的说:“马云里就在二楼,他只是藏在那里,又不进出。”
李少鹏迷惑的也看了一眼李秋水,又说:“你能确定吗?”
韦青不乐意的说:“你不相信,现在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李少鹏说:“那不可能。现在情况不明,马云里在不在别墅还不确定,别墅里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也不知道。我们现在人少,不能严密布控,不宜行动。再说这种抓捕行动十分重要,必许万无一失,现在不可打草惊蛇。哪能想进去看就进去看。”
韦青反质疑说:“你不能进去看,我说的你又不相信,那怎么办?”
李少鹏歉意一笑,说:“我不是不相信,我是想了解更多的细节,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韦青给他急眼说:“我就看见他在楼里面,哪来那么多细节给你。你不能进去看,要不我给你进去看看去?”
李少鹏有些尴尬的笑了,说:“你不要着急嘛。我再问你……”
韦青已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了,越回答漏洞越多,于是霸道的说:“你别问了。把你的枪给我,我进去把他给你抓来行吗?!”
李少鹏更尴尬了,才领教了这妞这么虎,他的枪自然不能给她,也不能就让她进去抓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电话响了,他转过身,背着韦青和李秋水接电话,说:“头,我正在举报人家里核实情况……她说马云里只是在里面藏着,是不进出的……人在别墅里,具体情况不明……是!是!”
李少鹏接完电话说:“谢谢你们配合!打扰了!”说完匆匆离开了。
马云里在别墅里储备了大量的即食食物和瓶装水,还有其它生活物资,说是要支撑半年的量,实际储备的足够他不出门吃一年的。自来到别墅,他生活的很有规律,每天六点起床,十点休息睡觉,一早一晚在健身房各锻炼一个小时。
他上午和下午不定点的对周边环境进行侦讯,主要检查是否有人监视他,一旦发现有监视,他就会按预案再次逃离的。其他时间,他都是戴着蓝牙耳机看电视,或者看手机,看平板,坐在电脑前上网。
他的所有通信都屏蔽了,只有他自己主动联系时,才可唤醒他的亲信,为他办事,传递信息。他对自己埋下的这些手段是自信的,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掌控中,他生活的自信、平静、安逸,等待着半年的到来。警方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些年来,他把大量的资金都转移到美国和新加坡了,并在美国和新加坡都买了别墅,只要他顺利的毫无声息的出境,就能在国外过安逸的生活,他把老年生活都安排好了,所以,一点也不用着急。
当然,出国生活并非他的首选,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更理想的是在国内生活,到国外散心、潇洒,和其他老年人一样,退休后去周游世界。而安排这样潜逃出境生活,只是迫于无奈。他曾为走到这一步设想过许多情景,到头来,万万没想到的是和一个村官女子杠上了。
可以说,遭遇了韦青是他最大的不幸,在他的意识里,韦青就是一个像蚂蚁一样随便一把就捏死了的小角色,起初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哪成想竟然成为他的对手,一路较量着走来,直到把他掀翻在地,困在了这里,到现在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其实她们并没有私仇,甚至根本不认识,生活也没有交集,但一出现就是对立的,隔空较量,势不两立。韦青是用命来博取一个公平正义,他则是以权势排除异己。
她们代表着社会两种基本势力,就是正义和邪恶,这一矛盾体从古至今,起起伏伏的几千年,对立转化,不停的演进,形式变化多样翻新,纷呈繁复,无不打上时代的特征和烙印。
但其本质依然是正义与邪恶,大势也总是邪不压正,但在局部,邪恶总是强大的,代表着丑恶、腐朽、蛮横,其势力总是压倒性的,而正义总是弱小的,受压迫的,往往遍体鳞伤。
但正义代表着新的,充满朝气的,生命力强盛的人和事物,有着邪不压正的大势所趋的滋养,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世界翻新的。这不仅仅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现实。只是人们为此前仆后继,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牺牲。
今天下午,马云里用望远镜窥视了一个多小时,仔细的侦讯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习惯的放心的进了厨房,简单的加工了几样即食蔬菜、肉食、米饭、水果。他吃完饭,把垃圾放入真空袋里,用真空机抽吸成真空包装,再放进一个垃圾桶里。这样残留的食物就不会腐败,不会产生异味,这半年他是不能扔垃圾的。
正当马云里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一切,要去书房休息,再到健身房锻炼,突然,他听到外面有无人机的声音,是那种小型的旋翼机,好像在他的别墅上空盘旋。他一下愣在当地,因为搞不清是无心的摄影爱好者在飞,还是警方已对他布控监视在飞。
按说他应该迅速甄别,做出判断,采取相应的措施。可他又不能跑出去甄别,只有驱动脑子,在飞速的思索判断。无人机依然在盘旋,没有要飞走的意思。这已经很明确了,他不敢再拖延,最后想定:不可大意,按预案撤离。
于是,马云里快速进入卧室,进行化妆,这次他没有化妆成女人,而是化妆成一个拾荒的老头,用一个捡垃圾的夹子,挑着一捆纸壳子,他反复检查后,推开了别墅后门。后门离围墙也就不到三米的距离,就是铁艺栏杆围墙。
他早在围墙做了一道隐形门,外人看到的是栏杆,他拔掉一个销子,就能打开门。围墙外面的绿化带里,他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车厢里还有一些纸壳子和饮料瓶子,只是掩盖着,拾荒的人看不着。
可当他观察了片刻,没发现异样,正要出门时,却见内部道路对过一个小广场上,在健身器材上坐着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那个小广场他每次侦讯都专注地观察,因为哪里可以堵截他从后门走。
这个小区是个新小区,入住率还不是那么高,平时小广场连跳广场舞的都没有,只是偶尔有带孩子的老太太,看着孩子在哪里玩耍。现在一个大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哪里,本身就是异常的,而且那人的神态姿势完全就是个便衣警察,手异样的在衣服里,显然是在抓手枪,而且似乎正盯着他推开的这扇门。
马云里一下觉得不妙了,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他本就敏感,而且还很专业,一眼就看透了。他还是没敢跨出门去,就算他能打倒那个监视的警察,枪一响,他化妆的身份就没用了,头顶盘旋的旋翼机也能锁定他,他走不远的。就在他犹豫的片刻,还打算再到前门去看情况。
突然,两辆防爆警车急驰而来,在他的别墅外的内部道路上停了下来,接着门一打开,迅速跳下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相隔几米散开,一副持枪警戒的架势。一名狙击手迅速向后跑到小广场,把枪架在一个健身器材上,用瞄准镜观察着他的别墅。
果然,刚才在小广场的那个人快步向特警走了过来,与特警交流,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特警立刻给他敬礼。这更印证了马云里的判断,他早被监视布控了,特警来是要展开抓捕了。
后门这里有了警察警戒,前门肯定也来了警察,当然这只是控制别墅,就是小区四个出入口也肯定控制了,一般情况是只能进,不能出了,在别墅抓不到他,肯定要搜索整个小区,核实每一个住户,每一个人。
“完了!”马云里心一沉,脑际立刻蹦出这个词来。显然,这不是偶然的,是早就发现他在这里了。一时间他还悲催的在内心检索自己暴露的原因,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暴露,而且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准确的侦讯到他。
他费尽了心思的计划多么周密,行动也毫无破绽,隐秘而断然,无迹可寻,在他的意识里,警方是不可能侦讯到他的踪迹的。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不但早已监视布控了,现在都开始抓捕了。他想不明白。
在没有别的线索可判断时,他便自然而然的想到那个“小神医”,还有钟成山的多次提醒,只是他不以为然,还一直坚定的要搞掉那个“小神医”,直到狼队搞没了,手下的人搞没了,现在更轮到自己了。
他摇着头,即否定,又痛苦的想着。也是自和那个村官打交道来的桩桩怪事,自己从不相信,到相信,到全力应对,到现在要身陷囹圄,除了那个“小神医”,再想不到别的原因。
还是他太自信,自大,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形成了,没有他摆不平的事,为给自己铺路,杀人放火,制造事端、制造车祸,排除异己,绑架、胁迫、控制,打击报复,巧取豪夺,干的风生水起的,哪能想到短短时间,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他不禁又怀疑自己的这一套金蝉脱壳的行动,隔绝了警方的侦讯,同时也隔绝了自己的耳目,使自己成了瞎子,聋子,警方来抓捕了,自己还不知道。使自己的备用计划落空。
他悲催的回身到一楼大厅,三两下卸了妆,在正前方的八仙桌侧坐了,把枪就明放在八仙桌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等着来抓捕。他的身份地位不容他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抓捕,他还想保持他的尊严,大摇大摆的被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