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殿门的方向,扯着嗓子就吼!
“兄弟们!”
“这狗日的老匹夫,他欺君罔上!他里通外国!他还他妈坑咱们的钱!”
“这能忍?!”
“走!跟老子走!”
“今天,咱们就替天行道,把他陈家那个鸟窝,给拆了!”
“干死他个狗日的!”
他身后的那些勋贵们,也早就被怒火烧昏了头,一个个群情激奋,嗷嗷直叫!
“对!拆了他家!”
“不!光拆家怎么够!把那老狗拖出来,打断他的腿!”
“弄死他!必须弄死他!”
整个养心殿,瞬间从大型比惨现场,变成了一个即将出征的黑社会动员大会。
这帮往日里在朝堂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武将勋贵,此刻,彻底疯了!
眼看着这群红了眼的莽夫就要冲出大殿,去上演一出现实版的“抄家模拟器”。
“站住。”
御座之上,李睿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两个字,却如同两盆冰水,兜头盖脸地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徐骁猛地刹住脚步,回过头,那张暴怒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和委屈。
“陛下!这您也能忍?”
“这老狗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啊!”
李睿看着他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忍不住乐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这群莽夫面前,伸出手指,挨个点了点他们的脑门。
“拆家?打断腿?”
“瞧你们这点出息。”
“朕问你们,就这么干了,解气是解气了,然后呢?”
“你们亏的那些钱,能回来吗?”
一句话,问得所有人都哑了火。
是啊。
就算把陈廷和给打死了,也换不回他们亏掉的那些真金白银啊!
徐骁憋了半天,才闷声闷气地说道:“那……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李睿嘿嘿一笑。
“谁说要算了?”
“朕不仅要跟他算,还要连本带利,把咱们亏的,全都给赚回来!”
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
“你们想啊。”
“现在,外面所有人都以为锦州兵败,朕要完蛋,股票就是废纸一张,对不对?”
“股价,是不是已经跌到谷底了?”
“那这个时候,咱们要是……”
李睿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做了一个向下抓取的手势,然后,猛地向上一提!
抄底!
轰!
徐骁的脑子里,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对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
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股票是垃圾,拼了命地往外抛!
股价已经跌到了史无前例的低点!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倾家荡产,把市面上所有流通的股票,全都给吃进来!
等过几天,陛下再把陈廷和里通外国的证据往外一抛!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陈廷和那老狗,死定了!
锦州大捷的真相,会瞬间引爆整个京城!
那股票的价格……
我操!
那他妈不得直接涨到天上去啊!
这一进一出,何止是回本?
这他妈简直是血赚!
赚到姥姥家去了!
想通了这一层,徐骁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御座上那个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年轻天子,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牛逼!
陛下这心,也太他妈黑了!
这哪里是治国?
这分明是把整个大夏,都当成了他的韭菜地啊!
而且,还是那种连根都给你刨出来,一点不剩的噶法!
“陛下圣明!!”
徐骁“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半分委屈,只剩下滔天的激动和狂热!
“臣!臣这就回去!这就回去筹钱!”
“砸锅卖铁!也要把那些股票都给买回来!”
他身后的那些勋贵们,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跟打了鸡血似的!
“对对对!买!得赶紧买”
“晚了就来不及了!快走快走!”
“陛下,臣等先行告退!”
这帮老家伙,瞬间变脸,一个个跟屁股着了火一样,转身就想往外冲。
李睿看着他们这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急什么?”
“朕的话,还没说完呢。”
众勋贵一听这话,全都愣住了。
一个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满脸都是问号。
怎么?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冲出去抢钱更重要的事吗?
徐骁最是心急,他往前凑了一步,那张大脸都快贴到李睿的鼻子上了。
“陛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买,等那帮孙子反应过来了,可就晚了啊!”
“是啊是啊!”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李睿看着他们这副德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瞧你们这点出息!”
“一个个跟饿了八百年的狼崽子见了肉似的!”
“朕问你们,你们这么一大帮人,呼啦啦全冲进交易所,把所有跌停的股票一口气全吃了,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徐骁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试探着说道:“他们……他们会觉得咱们疯了?”
“疯了?”
李睿被他气乐了。
“他们会觉得你们这帮傻子,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了!”
“那股价,还不等你们买完,就得被那帮闻着腥味儿的商人,重新给抬上去!”
“到时候,你们是抄了底,可抄到的,是人家的脚后跟!”
“你们是想喝汤,还是想连锅都端走?”
轰!
此话一出,徐骁那颗榆木疙瘩脑袋,总算是开了窍!
他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
“他娘的,还是陛下您想得周到!”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众勋贵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李睿,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李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知道,跟这帮只懂得冲锋陷阵的莽夫讲什么经济原理,讲什么分批建仓,那纯属对牛弹琴。
“朕知道跟你们这帮榆木疙瘩讲什么骚操作,你们也听不懂。”
李睿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王德全说道:“把朕给爱卿们准备的股市兵法拿上来。”
“嗻!”
王德全应了一声,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厚厚的,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卷轴,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徐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