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电玩城门口霓虹闪烁，五彩的光映在夏油杰的侧脸上，像是泼了一层流动的水彩。
他转过头，笑意淡淡的：\"玩的开心吗？悟。\"
五条悟一手插兜，一手慢悠悠地摇晃着可乐。杯子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他修长的指尖间转了一圈。
\"只要是和杰一起玩，都开心~\"
说完，他低头开始数两人剩下的游戏币，硬币在他手心叮当作响。
\"二十七、二十八……\"
五条悟眯起眼睛，数完后得意地一扬下巴。
\"果然是老子赢了！杰请我吃可丽饼！\"
夏油杰轻笑着点头：\"好好。\"语气纵容得像是哄一个闹腾的小孩子。
五条悟三两口就把自己的那份解决掉了，嘴角还沾着一点草莓果酱。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转头盯着夏油杰慢条斯理的动作。
\"杰好慢啊，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夏油杰挑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撕下一小块饼皮递到他面前。
\"要吃吗？\"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
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映照着街道上稀疏的行人。
夏油杰吃完最后一口可丽饼，抽了张纸巾擦手，才缓缓开口。
\"悟，今晚你要回高专吗？\"
五条悟的动作顿了一下，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什么意思，你不回高专吗？\"
夏油杰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语气有些犹豫。
\"我得回盘星教看看，菜菜子受伤了，虽然有硝子的治疗，但她们之前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我很担心……\"
五条悟的表情微微松动，随后又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那就回盘星教呗。\"
夏油杰愣了一下，侧过头看他。
\"你要和我一起回盘星教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五条悟原本放松的姿态突然紧绷了起来，他的嘴角还挂着笑，但眼底的温度却迅速冷却。
\"杰，你不想带老子一起吗？\"
嗓音里的威胁感几乎要溢出来。
夏油杰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但这一瞬的沉默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杰？！你真的不想带我一起！\"
五条悟的声音骤然拔高，引得邻桌的客人纷纷侧目。
夏油杰张了张口，还没出声，五条悟已经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炸开。
\"哇你个大渣男！刚刚还和老子玩得很开心，现在就想丢下老子？\"
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手指戳拍在桌面上。
\"之前知道你丢下老子跑掉，就知道你肯定不止一次这样想了！夏油杰——你——\"
几个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投来疑惑的目光。夏油杰忍无可忍地伸手，一把捂住了五条悟的嘴。
\"冷静点悟，我没有说要丢下你。\"
五条悟的六眼死死锁住夏油杰的眼睛，像是在寻找破绽。
夏油杰叹了口气，移开视线：\"我只是在考虑——\"
\"骗子！夏油——\"
五条悟挣扎了几下，还想继续喊，夏油杰直接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够了，别当街发疯。\"
但五条悟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想起那些资料，那些夏油杰曾经抛下他离开的事实，心脏里像是有针在刺。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眼神却又透着一丝不甘。
\"你每次都是这样，杰……\"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只是觉得，高专现在也需要你。\"
五条悟冷笑：\"高专可是有天元在。\"
夏油杰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但是高专已经被入侵过两次了。\"
五条悟不说话了，两人对视了一秒，周遭的喧嚣好像全都模糊成了背景。
最终，他像是泄愤一般，反手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所以呢？你就打算这么把老子丢在高专？\"
夏油杰没挣脱，只是垂下眼睫。
\"……我没有。\"
五条悟盯着他，突然嗤笑了一声。
\"行吧，我跟你回盘星教。\"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夏油杰怔住：\"悟，你确定？\"
五条悟猛地凑近，近到墨镜几乎抵上夏油杰的鼻尖：\"怎么，难道你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跑？\"
夏油杰：\"……\"
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妥协似的抬手，揉了揉那头乱翘的白发：\"走吧。\"
五条悟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在前面，手里还拎着没喝完的可乐，背影嚣张得像只得意洋洋的猫。
夜空中，咒灵平稳地飞行着。五条悟盘腿坐在咒灵背上，双手抱胸，一张俊脸阴沉得像被欠了十个草莓蛋糕一样。
偶尔吹过的夜风把他额前的白发吹得乱翘，但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眯起六眼，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坐在不远处的夏油杰——那个想把他丢在高专的\"大猪蹄子\"！
‘哼，虽然是老子硬要跟来的，但杰这个混蛋一开始居然还想偷偷溜走！’
五条悟在心里愤愤地想着，他的表情在得意（\"最后还是老子赢了\"）和不爽（\"杰竟然敢有这种念头\"）之间来回切换，眉头皱起又松开，嘴角抽动，整张脸生动得像在演默剧。
夏油杰表面上淡定地操纵着咒灵，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在偷瞄五条悟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他抿着嘴，强忍着笑意，生怕自己一出声，这只炸毛的大猫就要扑过来挠人。但越忍，他嘴角抽搐得越厉害——
\"啊啊啊啊，好烦——\"
五条悟突然抱头哀嚎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像条咸鱼一样躺在了咒灵背上。
\"！！\"
夏油杰被吓得手一抖，咒灵差点在半空中歪了个趔趄。
他稳住方向后，无奈地侧过脸，故作关切地问道：\"肿么了悟？\"声音因为憋笑而变得有些怪异。
五条悟猛地翻身坐起来，猫疑地打量着他：\"你咬到舌头了吗？杰？\"
那张帅脸上写满了真挚的困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噗——\"
夏油杰终于憋不住了，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看着五条悟一瞬间僵硬的表情，笑得肩膀直抖，甚至不得不弯腰按住腹部。
\"哈哈哈哈……抱歉，但是悟的表情太可爱了。\"
五条悟的脸色\"唰\"地黑成了锅底，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夏、油、杰！你简直不知悔改！\"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掐住夏油杰的脸颊往两边扯，\"老子这么生气，你居然还敢笑？！\"
夏油杰被扯得脸变形，却还在闷笑：\"抱、抱歉……但是悟刚才的样子……噗……\"
他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把五条悟的手指掰开，但对方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死死扒着不放。
\"不许笑！\"
五条悟恶狠狠地瞪着夏油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然而夏油杰憋笑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脸颊被他扯得发红，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哼了一声扭过头。
\"算了，懒得理你。\"
夏油杰揉着被捏红的脸，偷偷瞥了眼五条悟绷紧的侧脸线条。虽然这家伙嘴上说着\"懒得理你\"，但耳根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一截。
夏油杰眨眨眼，忽然伸手戳了戳五条悟的后脑勺：\"悟，还生气呢？\"
五条悟头也不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夏油杰叹了口气，挪过去戳他的肩膀：\"要不要吃糖？我记得你口袋里还有。\"
\"……要草莓味的。\"五条悟闷声道，终于勉为其难地转过来半张脸。
夏油杰忍着笑意，从自己的袖口里摸出一颗糖——果然，五条悟立刻睁大了眼睛：\"喂！这不是老子的糖吗？！\"
\"啊，不小心顺走了。\"
夏油杰笑眯眯地剥开糖纸，\"想吃的话——\"
五条悟\"嗷\"地一口咬走了他指尖的糖，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偷狐狸。\"
咒灵的身影划过夜空，载着两个幼稚鬼的影子，朝着盘星教的方向飞去。
而夏油杰看着五条悟鼓着腮帮子赌气的样子，心里默默遗憾——
‘这么可爱的表情……果然还是应该想办法拍下来啊。’
——
盘星教别墅的客厅里，电视屏幕的光线忽明忽暗地映在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脸上。菜菜子蜷缩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换台，时不时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美美子——夏油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她拖长声音抱怨着，手指揪着抱枕上的流苏绕圈。
正在整理茶几上药品的美美子头也不抬。
\"菜菜子，夏油大人是去开会的，开完会就会回来了。\"
她的声音像温吞的水，手上动作却利落地把药盒按大小排列整齐。
\"真的吗？\"菜菜子突然一个翻身坐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五条悟肯定会趁机缠着夏油大人吧！可恶！\"
她抓起抱枕用力捶了两下，好像那就是某位邪恶白毛的脸。
美美子轻轻叹了口气，把药箱推回茶几下方：\"菜菜子，五条悟在也不错。\"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沙发扶手上夏油杰前几天随手放在那里的玩偶，\"夏油大人这几天都很开心。\"
\"嘁——\"菜菜子撇撇嘴刚要反驳，玄关处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
夏油杰温和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菜菜子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是被按下开关的灯泡。
她一个箭步从沙发上弹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光着脚冲向玄关：\"夏油大人——\"
跑得太急的菜菜子在拐角处一个急刹车，笑容突然僵在脸上——门口站着的高挑身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夏油杰，而是双臂环胸一脸不爽的五条悟。他墨镜推到头顶，苍蓝色的六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挂着挑衅的弧度。
两双同样写满不爽的眼睛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
\"哼！\"五条悟率先扭开头。
\"哼！\"菜菜子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声。
站在五条悟身后的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五条悟往旁边挪了挪：\"悟，让一让。\"
他侧身挤进玄关，顺手拉住五条悟的手腕把人拽进来，\"站在门口会影响别人进出。\"
菜菜子看见夏油杰立刻切换成乖巧模式，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
\"夏油大人！\"
\"菜菜子身体怎么样？\"夏油杰松开捏着五条悟的手，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发顶。
菜菜子立刻挺起胸膛用力拍了拍：\"我很好，夏油大人！\"
说完还不忘偷偷瞪一眼站在旁边的五条悟。
\"美美子呢？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油杰转向客厅里安静站着的美美子。
美美子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回答：\"我也很好，夏油大人。\"
她绞着手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往后退了半步让出进门的通道。
夏油杰欣慰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两个女孩的头发。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他身后，借着身高的优势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冲双胞胎做出一连串夸张的鬼脸——先是模仿她们喊\"夏油大人\"时的口型，接着做了个\"yue~\"的呕吐表情，最后还附赠一个吐舌头的怪相。
\"悟——\"
夏油杰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警告。五条悟瞬间变脸，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等夏油杰转过身时，看到的是某人双手插兜转着头吹口哨的装傻模样，连六眼都假装专注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满脸都写着\"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这家伙会摆出这副表情，绝对是做了什么。夏油杰扶额，余光瞥见双胞胎愤愤不平的表情，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已经很晚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动声色地把五条悟往楼梯方向推了推，\"电视不要看到太晚。\"
\"好的，夏油大人。\"菜菜子乖巧应答，却趁着夏油杰转身时对五条悟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我们马上就去睡觉。\"美美子轻声附和，悄悄拉住了想要继续挑衅的菜菜子的衣角。
目送夏油杰拽着还在假装无辜的五条悟上楼后，菜菜子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那个白毛混蛋……\"
美美子默默关上电视，把遥控器放回原位：\"至少夏油大人今天笑得很开心。\"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梯方向，\"比之前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要开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