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初夏的风裹挟着青草香,从高专的操场上拂过。红砖校舍的墙角爬满了常春藤,屋顶的瓦片十年如一日地歪斜着,操场边缘的咒具仓库门依然半掉不掉的——像是被哪个不讲武咒的学生踹坏后,再也没修好过。
高专,还是老样子。
一年级的那些肌肉笨蛋们刚刚凑完热闹,就像小鸡被老鹰拎起一样,被夜蛾正道一手一个地拎回了教室。
“都给我回去上课!”夜蛾正道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今天的体术课由我亲自带!”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学生,最后停留在还蹲在自动贩卖机前买汽水的小悟身上。
“你也跟上!”夜蛾正道吼道。
小悟嘴里叼着吸管,眨巴着他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夜蛾正道,“可是我今天请假诶~”
夜蛾正道的额头瞬间冒出了青筋,他瞪着小悟,“你请什么假?!”
小悟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青春期少年心理健康假!我今天要去研究如何拯救叛逆期的挚友!这可是个重要课题!”
夜蛾正道被小悟的理由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尽管小悟如此“据理力争”,已经放了一年级好几天鸽子的‘五条老师’(little版)还是没能逃脱被夜蛾正道抓去“上班”的命运。
终于把一年级的学生们全部都打发走之后,现场就只剩下了盘星教的一行人,以及……嘴里叼着烟、一脸倦容的家入硝子。
她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夏油杰身上穿着的袈裟,然后又端详了一下他身上那股子“邪教教主但被迫回来参加校友会”的独特气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见她慢悠悠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仿佛是她对夏油杰的一种挑衅。
“呵,十年了,没想到你还真敢回来啊。”家入硝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夏油杰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语气,他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家入硝子,反唇相讥道:“怎么,高专现在还会对前校友下通缉令吗?”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倒不会。”
接着,她的目光飘向了不远处,正试图从夜蛾正道手中挣脱逃跑的小悟,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反正真正该抓你的人现在……嗯。”
夏油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滞。
家入硝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地说道:“这里还是老样子啊,破得很有风格呢。”
夏油杰微微一笑,讽刺地回应道:“毕竟高专的维修费都用来填补某人的甜点开销了吧。”
\"你倒是没变。\"硝子叼着烟,微微侧头看他,\"黑眼圈还是那么重,看来传销(划掉)传教很累?\"
\"……\"夏油杰额角冒出一根青筋,\"硝子,你这是医者仁心的态度吗?\"
硝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懒散的笑容,轻声说道:“对于那个前叛逃的同学,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相当友善了。”说完,她与夏油杰一同缓缓前行,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走了几步之后,夏油杰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高专的道路依旧如昔,两旁的树木也依然静静地矗立着,甚至连石板路上的青苔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然而,唯独他自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名普通的学生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特级诅咒师”。而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同学,如今却站在了完全对立的立场上。
硝子似乎察觉到了夏油杰的异样,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算是善解人意地递上一个台阶:“你要不要去看看医务室呢?毕竟已经有十年没去过了吧?”
夏油杰微微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硝子会这样说。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回答道。
“好啊,正好去看看硝子的工作环境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站在一旁的拉鲁和真奈美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说道:“夏油大人\/小杰,那我们先在高专里随便转转,可以吗?”
夏油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得到指示后,两人如蒙大赦,立刻像幽灵一样迅速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医务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夏油杰差点以为时空错乱了——这里的消毒水味、药品柜的排列方式,甚至连那张病床上歪歪扭扭的划痕(当年五条悟踹出来的)都一模一样。
\"真的什么都没变啊。\"他叹了口气。
硝子在医疗箱里翻翻找找:\"嗯,连五条那混蛋的恶作剧痕迹都没擦掉。\"
她抽出一瓶酒精棉,顿了顿,又摸出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夏油杰:
\"校友特供。\"
夏油杰挑眉:\"医务室的备用酒精?\"
\"少废话。\"硝子嗤笑一声,拉开拉环,\"就当是给问题学生提供的心理咨询吧。\"
两人碰杯,啤酒泡沫溢出一点,夏油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罐身,像是在想什么。
硝子瞥了一眼他的反应,开口:\"所以,十年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个麻烦的小鬼硬把我拽来的。\"夏油杰叹气。
\"哦?\"硝子饶有兴趣,\"你说的是那个——\"
就在话音未落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医务室的门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撞击开来一般,猛地敞开了。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杰!硝子!紧急事件!”小悟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些许兴奋和激动,他的手中高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夏油杰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猛地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莽撞闯入的小悟。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感叹,这小家伙果然还是从夜蛾正道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悟君,发生什么事情了?”夏油杰连忙站起身来,迎向小悟,关切地问道。
而一旁的硝子,看到夏油杰对小悟如此关切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淡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并没有被小悟的突然闯入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