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礼半笑不笑:“我在你那儿的信用已经破产到这种地步了?连这种撒谎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都得不到你半点信任?”
“……”
时知渺心头百味杂陈。
半晌吐出一句,“你当年收到的赞誉和感激想必也不少,不缺我这一句迟来的谢谢。”
“缺。”
徐斯礼盯着她不放,“我就缺你这个当、事、人一句谢谢。”
时知渺静默了几秒,才没什么诚意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徐斯礼不满地啧了一声。
旋即俯身凑近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我只为你打过架,也只替你打架。”
“这句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
他言辞凿凿,漆黑的瞳眸里倒映出她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时知渺也以为,天上地下,他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呵……
好可笑的“以为”。
这个男人的这双桃花眼,生来得天独厚,看狗都深情。
时知渺说:“我没什么需要打架的地方。”
徐斯礼目光瞥向她嘴角的淤青:“那你今天怎么回事?”
“热身运动而已。”
行,她说热身运动那就是热身运动。
但另一件事,他必须跟她掰扯清楚。
“我听陈纾禾说,跟你动手那个女的,是薛昭妍的朋友?她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她说什么你都别信,你信信我行不行?”
“哦。”
信他还是信她是秦始皇?
徐斯礼伸手拿过旁边的保温桶,拧开看了看:“本来给你带了排骨粥,现在都凉了,我们去餐厅吃吧。”
“我不饿。”时知渺伸手去开车门,“我要回去工作了。”
徐斯礼今天就想跟她在一起:“一个下午不上班,世界也不会毁灭的,时医生。”
嘴上功夫从不逊色他的时医生回敬:“人少吃一顿饭也不会死的。”
说完,利落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医院。
“……”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徐斯礼才不情不愿地启动车辆。
这女人,从小到大,脾气都是这么犟。
·
时知渺拿出口罩戴上,遮住嘴角的痕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有新消息,是陈纾禾发来的。
“徐斯礼都跟你说什么了?”
时知渺:“他说当年打那个偷拍老师,是为了我。”
陈纾禾回一个白眼的表情:“他是不是觉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记不清了,所以就胡乱往你头上扣,骗取你的感动?”
“谁知道呢。”
时知渺无意深究这种陈年旧账,那点微末的情绪波动也早已经被她压下。
“我下午请假去别的医院做检查,报告出来发你。”
陈纾禾:“你真的好着急啊。”
“越快怀孕越好,我最近感觉自己……”时知渺打出一行字,指腹悬停在发送键上,但想了想,还是删掉。
算了,没必要让她为她担心。
可多年的好友情,让陈纾禾隔着网线也能感觉到异样:“渺渺,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准瞒着我。”
“知道啦。”
请好假,她独自前往一家平时没什么接触的医院挂号,做了一系列检查。
拿到检查报告的第一时间,她就拍照发给陈纾禾。
陈纾禾仔细看过报告,为她开出有助怀孕的药物清单,时知渺去了药店,一一买来。
徐斯礼晚上有应酬,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
洗完澡出来,他看见时知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几颗胶囊准备送入口中。
“你吃什么?”
时知渺动作没停,就着温水将胶囊咽下,随口回答:“助孕的药。”
徐斯礼眉头一拧,快步走过去,拿起过药瓶看了看:“要吃这么多?是药三分毒,你别乱吃。”
“纾禾开的,我信得过。”
时知渺又拿起平板点开,“我还下载了几部片子,你提前学一下。”
“……”
她准备得还挺周全。
而且是认定了他“不行”才导致昨晚她没有感觉。
徐斯礼生平第一次被挑衅到了。
“用不着。”
他丢开她的平板,居高临下看她,“你想要什么姿势?什么流程?什么节奏?我都会,都可以,经验比你那些片子还要丰富。”
时知渺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也是,毕竟徐大少爷交过的女朋友,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徐斯礼盯着她那张寡淡清冷的脸,油然而生一股冲动——
他想撕碎这层面具,看她在他身下失控崩溃的样子。
他舌尖舔过下唇,忽然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
“跟我交过多少女朋友没关系。我第一次做那↗种↘梦,梦里的对象……就是穿着深蓝色泳衣的你,当时我就把想实践的,都实践了。”
!时知渺呼吸猛地一窒,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后,一股热气直冲耳根:“你……你变态!”
那时候的她才多大!
徐斯礼混不吝地一笑,理直气壮的:“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就在自己脑子里想想,犯哪条法律了?”
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倒打一耙,“我就不信,你当年没偷偷想过我。”
时知渺急急地说:“我没有!”
“那我游泳的时候,往我的方向偷看了那么多眼的人,是谁呢?”
“…………”
过去太多年了,时知渺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次被他捕捉到目光?
但、但当时女生们都在议论他,她不过是……顺着看一眼而已。
徐斯礼抓起她微凉的手,放进自己腰间的浴巾下:“当年想象的,和你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
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声音沙哑,“一样吗?”
“…………”
次日早上,神清气爽的徐斯礼,站在全身镜前系着领带。
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舒适的笑,怎么看怎么春风得意。
“等会儿交代宋妈,把床单送去干洗了。”
时知渺默不作声地从他身后走过。
他侧身挡住她的去路:“重新评价一下我的技术,徐太太。”
“……”
时知渺绷着脸,“蒲公英教两次就知道自动喂食器怎么用,徐大少爷要是这么多年,连个爱都做不明白,那才叫丢人。”
徐斯礼气笑了。
见过下了床不认人的,没见过这么不认人的,昨晚明明那么软,那么娇,那么嗲。
“还得是你啊,小蜗牛,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徐斯礼向来睚眦必报,早上她这么评价他的技术,当天晚上他就变着法地收拾她。
从九点折腾到十一点仍不肯罢休,非要逼出她破碎失控的声音才肯放过。
这就导致时知渺不得不在深夜十二点多,忍着腰肢的酸软和浓重的困倦,起身收拾行李。
徐斯礼冲完澡出来,腰间松松垮垮地围着浴巾,精悍的上身还挂着水珠。
他慵懒地倚着门框,看着她在衣柜前折衣服,问了句:
“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