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沙虫?”林涧脚下力道又重三分,鞋底碾着老头的脸。
“我、我也没见过真东西!”老头疼得龇牙咧嘴,“我、我也没见过真东西!都是听我爷说的......那门后头有吃人的活物。”
季爻的镜片闪过冷光:“这么说,他们在下面很危险?”
老头眼神飘忽不敢应答。
盐洞的诡异他心知肚明——每当风沙大作时,那些阴兵过境般的行军声,分明就是从地底传来的。
更别说那扇胡旋舞的青铜门,进去的人就没见活着出来。
林涧见他眼珠子乱转,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心里一沉,直接揪着老头的衣领,就往车上拖。
“带路!”简单一句话,是命令不是商量。
老头扒着车门死活不上:“那不得行啊,要死人的!真要人命哩!”
林涧将人甩上车:“要么,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带路,别耍什么花样。”
车灯打在地上,隐隐还能看见来的车辙印,改装的车胎,胎距大,花纹的也更深,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暗夜中。
盐壳混着流沙不断飞溅,底盘传来砂砾撞击的噼啪声。
他的下颌线紧绷,将油门轰到了底,车开得太急,盐壳地实在不好走。
一车人被颠得差点灵魂出窍。
忽然,车身一沉。
林涧本能的先减档位,然后油门半松,可车子突突了两声,发动机熄火,彻底撂在了盐壳地里。
他又立刻点火,狠踩了几脚油门刹车后,车子依旧无动于衷。
“操!”林涧猛地拍了把方向盘,打开开车门跳了下去,右前轮正卡在盐壳裂缝里,锋利的结晶边缘已经啃掉大块橡胶。
历史上盐池存在过一些小型湖泊,但由于它在黄土高原和毛乌素沙漠的中间地带,由于气候干燥,干涸后盐碱沉积,板结成坚硬的盐壳地。
盐壳硬度高,有时抡锤都砸不动。
车胎刚好卡在一个盐坑里,不深,但盐壳地啃车轮。
林涧下车,对着后座说:“轮胎被盐壳卡住了,再折腾几下,轮胎要废了,大家下车给轮胎加压……”
白老头劝他:“急火攻心,容易着相。”
兵工铲砸在盐壳上迸出火星,林涧声音沙哑:“我宁愿掉下去的是我,卷毛跟我出生入死七年……她……”
车子重新上路时,天已经蒙蒙亮。
白老爷子爬了一巴掌那老头:“刚才我们救人心切,来不及细问,你知道你们守的门后,是什么东西吗?”
来头敢怒不敢言:“这是我们秘密,外人不能说。”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老头摇摇头,转而语气嘲讽:“不就是盗宝的,觊觎那东西呗。”
白老爷子忽然正色起来:“正是介绍一下,六门白家——白朔。”
这回老头惊得眼睛瞪大了:“放屁!六门会不知道门后的东西?”
“也不是不知道,”白老爷子沉吟,“只是这件事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讲不清楚,而且六门的典籍确实毁了,有些事情没法考据。”
“你休想!关于那个门,关于门后的东西……”老头突然激动起来,“两家祖宗发过毒誓的,两方永不相认,违者断子绝孙。”
作为守护者,他们和六门的职责不同。
这也是当初先祖上的另一道保险,避免一方背叛,又能互相制约。
白老爷子冷笑:“你这一脉,早就绝后了吧,亏心事做得还少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老头脸色瞬间惨白。
“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白老爷子笑着的和蔼可亲,语气却耐人寻味,“二丫那孩子怎么疯的?需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够了!”老头浑身发抖,“你到底想知道些啥?\"
白老爷子一字一顿:“门后藏着的,是不是观音泥?”
“什么观音泥?”老头突然激动起来,“那东西明明是女娲神土,是她造人留下的。非要说叫什么,那倒是有个名字——息壤。”
林涧握着方向的盘的手一抖。
老头继续说:“上古那时候人神混居,传说女娲娘娘补天后,神力大减,临终前她预测到人间会有灭世洪水,于是将神土息壤交给了伯鲧。”
老头又问:“伯鲧知道是谁吧?”
林涧为了找妹妹,几乎将神话故事翻了个遍,他脱口而出:“上古五帝之一,颛顼的有个儿子叫昌意,他生了鲧,所以他是颛顼的孙子。”
“重点就在这里。”老头点点头,“颛顼和共工因为部落首领权大战,共工争权失败后,因为愤怒撞了支撑天地的不周山,导致天柱断裂,大地倾斜,引起了水患。”
“这水患一直持续到尧继位,帝尧听说女娲娘娘临终前,给了颛顼息壤神土,于是就派伯鲧去市里水患。”这里他话头一转,“息壤的特性你们都知道吧?”
林涧接话:“自主生长,还可以不断膨胀、堆积。”
“那就对了,”老头继续说,“”所以帝尧派伯鲧去治水,就是因为他手里有神土息壤神土,洪水无法侵蚀或冲垮,所以才能有效阻挡水流。”
老头开始滔滔不绝。
伯鲧治水失败了,当然,失败的原因是他只知道堵,而不知道疏,所以治水9年,最后失败被舜诛杀在羽山。
后来才有了,伯鲧的儿子,大禹治水十三年,过家门而不敢入,他也怕啊,父亲就是治水失败而死,所以他殚精竭虑,一点都不敢松懈。
这时,季尧冷笑一声:“说得冠冕堂皇,好个借刀杀人?治水哪是件容易的事,伯鲧再三推辞,最后还不是没办法才去的。”
“作为颛顼的孙子,他在部落自然威望高,威胁到了王权地位被,就给他派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将他支出去,到时治水失败,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处理了。”
“小伙子,你这思路清奇,倒是也有集合道理。”老头哈哈笑,“我言归正传……”
大禹接手的治水手,他也头疼啊,各地多方考察,他发现不能一味堵,要疏通才行,疏通河道需要开山劈石,以那时候的人力物力,根本不可能。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也就是你们六门的祖宗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