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忙得团团转,等它劝告大永王不要轻举妄动回来时,发现景七已经将三组的组员都召了出来,满殿找阵眼。
等它敷衍完景七这边,前去通风报信时,发现大帝肉身已经被大永王斩了……
天都塌了,自然也忘记提醒景七找来了。
[大帝!这是你归位的最后保障!没了肉身,到时候怎么办?天道已如此,不会再另发神格,没神格,如何归位?]
[九幽转生阵,耗费了她多少的心血,你怎么一时又想不开了——]
“闭嘴!”
生死簿一惊,这个语气,这个神态——
[陆丰!!!]
它要疯了,怎么回事?它以为是阵法出了问题,大帝不得不化成大永王的样子前来封印!
怎么会是陆丰?
难道陆丰已经完全掌握了大帝的法印,但人和神的斗争中,人占了上风!
如果不是别人,生死簿一定给陆丰发个勇猛称号。
但是大帝不能归位,地府怎么办?!
男人半勾着唇,薄唇殷红,眼底战斗的狂热还未退去,神性人性纠缠间,多了几分邪性。
闻言,双眸狠厉,盯着生死簿所在的方向,“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似窥探了它内心所有想法。
……
墓室的另外一边,三组组员对这次出差都很激动,听说能吃饱,嘴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虽然后面还得吐出来,但是能饱一时是一时呀。
有几个从生下来就为了饿着的组员,找阵眼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点弯路都不带走的。
几只锁定方位后,遇墙,吃。遇机关,吃。遇毒气,吃。遇怨气,更好了,还吃……
不管什么生、死、惊、开、休、伤、杜、景八门,遇到什么吃什么。
遇到阴魂就由李参出面,几个忽悠下,通通进厂打工,卷进万魂幡中。
看着一路残渣,景七有些担心因为破坏文物,被天道惩罚。
李参适时道:“不到阵眼除了怨气,这墓不可能考得出来。而且,听说考古的最擅长的就是修复东西……这叫创造就业岗位,应该给你发功德才对!”
这个角度,景七没有考虑过,被李参这么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一人七只鬼,就到了阵眼。
“组长,这里有人!可以吃吗?”
景八一直在最前方,景七听到他的话,以为他认错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呢?
走上前,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的长袍很眼熟,好像刚刚才在那里见过。
“哇,好多好吃的!”
见景七的样子,景八几只并知道地上的不能吃,早早放弃,投入了怨气的怀抱。
景七看着几只鬼的吃相,默默背过了身子,“吃干净点。”
随后,继续看地上的人。
听说阵眼中有人,万魂幡中几只鬼忍不住探出头来,“让我看看,是谁?”
“让我看!”
……
随后,幡内的争吵声集体一滞:“王、王爷!”
谁?
“骨头,我的骨头。”
就在众鬼在招魂幡内跪倒大喊“万岁万岁”时,破钱山也跳了出来,指着地上人的一条腿道那是它的骨头。
综合一下,景七脑海中得出了一个等式:之前大殿内的干尸等于眼前这位美男子——
景七猛地退后了几步,这么大的变化,难不成真的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不成?
“快出来看看,这又是什么品种?”
景七催促生死簿,心底不免对地府工作效率产生了埋怨,这要是地府勾魂的工作做好了,人一死就带地府去,哪里能有这么多变异的。
或许知道景七在想什么的生死簿,在罗酆山上发出了尖锐的爆鸣,那个暴君,又切断了它和景七之间的联系!
久久等不到回答,景七只好摸了摸男人的脉搏。
却被手中的触感吓了一跳。
温度比她的稍微高些,但与他皮肤相触的指尖好像被丝绸包裹,景七都怕她的手划伤了如此娇嫩的皮肤,好滑啊。
如果不是没有脉搏,完全感觉不出来这是死人的手。
“啊!”
就在景七肆无忌惮地多摸了摸时,她的手突然被反握住。
握着她的手力道很大,景七用力抽了抽,纹丝不动。
而这时,地上的尸体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景七四目相对。
这一刻,景七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一方面被吓的,一方面被那双眼睛惊艳的。
好温柔。
沉浸在那种眼神中,景七刚刚遭受的惊吓已经完全被惊艳代替,甚至忘记了她的手还被男人钳在手中。
景七捂着她的胸口,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把她的心脏占满了,酸涩的、幸福的……纠缠在一起,好难受,又好开心。
而这时,手背上的黑金色印记再次滚烫了起来,将她从那种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放开!”
景七抽手起身,而男人却趁势拉着她的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就好像景七将他拉了起来。
“这是哪里?”男人揉着额角,他的半边脸都被面具遮住,露出的半边,则纹着复杂的花纹,景七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眼底的疑惑不似作假,“我不是睡着了吗?你是谁?新一任的祭司吗?”
“本王的大军何在?”
“刚才那个怪物,是你带来的?”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每一个都让景七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这状态,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怎么回答?告诉他这是他的墓吗?那怎么解释他们几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是你家。”思考再三,景七选择了这个回答,“我、我大概是你手下的老板,来给你家做空气净化的,这是我的员工。”
景七指着三组的组员,然后从万魂幡中将生门的鬼都放了出来。
“大王!”
“大王!有生之年,末将居然还能再见你一面!”
“大王,你没死啊!”
……
景七这边也很着急,把老祖宗挖出来了,怎么办?这大永王不会想重现什么大永荣光,毁天灭地之类的吧?
然后——
光是想一想,景七就打了一个寒颤。
还阳这么久,她对天道计算因果的方式已经有了深刻理解。
如果大永王真的做了什么,产生的所有债都会被算在她的头上,至于是谁把他封印在这里,又因为什么封印,天道不会去管,因为过了追溯期,冤不好找头,但债有她这个倒霉的主!
[是的。所以,你最好现在解决了他。]
景七看着地上那把透着缕缕寒气的长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