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队被红莲紧急召回,因为他们出阵遇到了检非违使,天守阁的仪器发起警报,红莲刚结束手入,带着沉郁的心情回到天守阁,屁股还没挨到坐垫,就被刺目的红光晃了眼睛,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知道队伍那边的队长三日月宗近发来了紧急撤退的申请。
她瞬间汗毛倒竖,立刻同意,就算是这样,时空转换器处回来的刀剑男士们也各个中伤起步。
错误的指令造成了错误的结果,红莲抱着绝对愧疚的心情,再次为他们手入,并中断了今日的出阵命令。
走出修复室,红莲没有去天守阁,她艳红的巫女裙摆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来自刀剑男士们身上的血迹,指缝中也有干涸的暗色,她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何种情况,只知道沉重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本意是想让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快速成长起来,却意外连发,这让她空白的思绪乱糟糟的,她揉着眉心,转身去了田地中。
她要去看看那开辟田地的指令有没有别的差错。
爱染国俊,前田藤四郎,小夜左文字三位短刀少年正在翻土。
爱染拿着铁锹挖,前田在后面拿着锄头将大块的结实泥土敲碎,小夜左文字抱着连上了蓬头的水管跟在后面浇水,他赤着的脚上全是泥土,而厚藤四郎在播种,他们一条一条的开垦新土,很生疏,厚藤四郎手里还举着本书,不知道在默念什么,顺手会将大的石头扔出去到刻意留下的小道上,四个小孩分工明确,却效率低下。
红莲绕过时政要求的作物,静静的看着了片刻,随后她系起了裙摆,拿起一旁的农具也赤脚走进田地。
“哎?主公怎么也来了,主公你快上去,泥巴很脏的!”
红莲的突然出现让四小只都有些懵,爱染国俊看见红莲白皙的足踩在湿润的新土中,转瞬间变得污脏,有些无措的说。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啦!”
红莲没说话,她只是扬起了锄头,在另外一角开始翻土,比起小孩子体型的短刀们虽然有力却速度不快的翻土,好歹是成年人的红莲翻土的速度甚至比他们还要快些,只是脚下踩着泥巴,总有些不稳。
“…我来帮忙。”
红莲说,她没有和四小只说出阵队伍遇到的事,她说不出口。
以及现在她觉得,安排四个等级最低的小短刀内番,实在是太过分了。
四小只面面相觑,可他们说不动审神者,只好跟在审神者身后一起忙碌,开垦新田的速度在红莲加入后渐渐快了起来。
红莲心情不好,这肉眼可见,所以原本还有点在随意聊天的四小只也不敢说话了,渐渐的,田地里的身影多了起来。
“主公的脚那样好看,怎么这样想不开要下地干活。”
加州清光嘟哝着,他从手入后的软脚状态出来,寻遍本丸才找到这里,此刻他也在翻土,比四小只都更有经验的样子,这样说着,他却毫不在意自己静心保养的指甲被石头划花。
原本他们都不爱做田当番,身为刀剑付丧神,他们都有各自的傲气,这些傲气或许来自前主,或许来自本身的名气。
灵刀,逸闻刀,护主刀,名刀——
但他们的主公沉默的干着活。
蜂须贺虎彻从红莲手里抢过了铁锹,他如画的眉眼泛起褶皱,张了张嘴:“…虎彻真品都自愿帮你做农活了,你该高兴。”
红莲扯了扯嘴角,有点高兴不起来,看见他们凄惨的模样时,愧疚快淹没她了。
“哦…”她干巴巴道,“你们不多休息会吗。”
蜂须贺虎彻哽住,他开始生气了,却没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一个极其优雅的笑:“主,您才该去休息。”哪有让主公干粗活的道理。
随后他转身投入到农活中。
药研看向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本来打算休息的,但是这些同事全都软手软脚的爬起来换了内番服跑过来帮忙,于是他也被药研拽了起来。
“今剑的事情…”药研眯着眼半威胁,气势有一瞬间压过了三日月散发的咸鱼养老气息,于是三日月宗近磨磨蹭蹭的脱下了出阵服,也跟着过来了。
他的任务是把审神者劝下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审神者愧疚的快死掉了,如果不及时疏导,这小姑娘恐怕要在独处的时候偷偷抹眼泪。
而他们和审神者相处时间还是太短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美色对审神者勉强有用。
至少三日月宗近能上去分散红莲许多注意,就好像——红莲失忆前,有这样一振三日月,总能起到安慰她情绪的作用。
三日月宗近不想做什么印象替身,他也只是个初来乍到但一睡就是三年的新刀,只可惜养老不好养,他更不想因为审神者偷偷掉眼泪没人能安慰,而他袖手旁观,导致本丸里天天低气压。
太难了。
为什么要为难老爷爷。
“主公,这个,是这样做吗?”
三日月宗近拿着锄头,在坚硬的泥巴上敲了敲,他询问红莲。
红莲果然在他的询问下提起了些精神,比起其他刀剑男士们虽然生疏但或多或少做的不错的情况,三日月宗近……他真的不擅长干活呢。
“看主公这么努力,老爷爷也想帮上一些忙,”三日月宗近眨眼,他撩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
“主公能教教我吗?”
红莲沉默。
她同手同脚的走过去,开始了她那不算规范的教学,然而三日月宗近不是真的想学,他可是内番搭档是短刀也会努力逃番的刃,加上他确实对此一窍不通。
所以几番下来,红莲的沉郁被打破,她破防的在泥巴地里跳了起来:“不是,不是先撒种子!!等等,种子被你砸烂了!哇啊啊!!”
这一活跃的表现落在在暗中观察这边动静的刀剑男士眼中,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好歹是活跃起来了不是吗?
“哎——这样吗,抱歉,好像浪费了珍贵的种子,”三日月宗近乖乖蹲下,他伸出如玉的手指拨开湿乱的泥,从里面细致的挑出还能回收的种子,手指染是黑灰,有些可怜兮兮的。
“主公,三日月是不是帮倒忙了。”
三日月宗近数着挽回的种子,蹲在红莲脚边扬起头,嘴角的弧度拉平,他仰面看着红莲,眸光闪烁着些许自责。
红莲“孺子不可教也”的心卡的不上不下,她的视线从三日月无瑕的脸蛋,落到那怎么看都不适合沾染泥污的修长手指上,胸脯起伏间,她磕巴了。
“没、没事。”
三日月宗近的面色暗淡许多,一脸:果然帮倒忙了的失落模样。
“实在不行…要不你去给大家取些茶水过来吧,大家干活都口渴了。”红莲口渴了,她本就咬破了唇舌,现在回过神嘴巴里又是干渴又是疼痛。
“主公,”三日月宗近站起来,他将手心的种子握住,放在胸口,垂眸间万分自责似的,“老爷爷我…不会烧水。”
红莲:……
周围的刀剑男士们:……
红莲尚且不知道真假,但刀剑男士们嘴角是真的抽搐了,要说本丸谁最清楚哪里能快速得到可以饮用的热水,非三日月宗近莫属。
“主公可以带我去吗?”
三日月宗近无辜的眨眼,“虽然什么都做不好,但老爷爷也想帮上忙哎。”
红莲败下阵来。
她甩了甩脚上的泥,借用小夜手中的水管冲了冲脚,然后穿上了放置的木屐。
“走吧。”红莲扭头对亦步亦趋,一直盯着她看的三日月宗近说。
三日月宗近乖巧垂眸点头,视线落在红莲被清水简单冲洗的脚上。
嗯,病秧子主公好像小小的。
三日月宗近突然发现这个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