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哪敢让小祖宗碰滚烫的糖浆?他急中生智,用面团揉捏染色,给公主做了一套安全“糖画彩泥”。
绥安立刻在明渊护卫下(确保她不吃掉彩泥),开启“大师”生涯。
她撅着小嘴,胖手用力,把绿色面团扯成歪歪扭扭的“藤蔓”,红色面团搓成大小不一的球——她的得意之作命名为“红果果爬大墙”。
每当这时,明渊便成了“人形展览架”。公主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每次完成必定塞给明渊:“明渊举着!给太阳公公看!”
于是,小侍卫腰间挂剑,胸前一排小荷包里装着公主的“宝藏”,还得腾出手高高举起那团配色奇异的面塑作品,在阳光下尽职尽责地“展览”,表情绷得比站岗还严肃,只有耳根微微泛红。
风筝下的追风小骑士:
春日御苑最阔朗的草坪成了绥安的新“战场”。苏景曜表哥终于履行承诺,带来一只翼展比绥安还高、拖着七彩长尾巴的大雁纸鸢。
“安安!快看飞起来喽!”景曜逆着风奔跑,衣袂翻飞,带着少年的潇洒。
纸鸢乘着风扶摇直上,在蓝天白云间翱翔。
“哦!飞呀!高高!”绥安在乳母怀里激动得小脚乱蹬,伸出小手仿佛要去够那根细线。
景曜跑得额角见汗,喘着气回头:“安安,要不要抱你来试试…哎?”
话没说完,那只刚刚还兴奋拍手的小粉团子不知何时已爬下乳母的怀抱,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像颗脱了膛的糯米丸子,咯咯笑着,不管不顾地追着那只越飞越高的大雁风筝狂奔而去!
阳光照在她跑得通红的小脸蛋上,那串彩色铃铛披肩叮当欢唱,像为她助威的小鼓点。
可她哪里跑得过风?
“殿下!”“公主小心!”惊呼声一片。
一道敏捷的身影早已如离弦之箭射出!正是明渊!
他在草地上疾掠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足尖点地,瞬间就追上了那颗不知天高地厚追风的“小糖人”。
他没有直接抱起或阻拦,而是极其精准地跑在绥安左前方半步的位置,伸出一只手,轻轻牵住了公主那只在奔跑中扬起、几乎要挥舞到她自己小脸蛋上的小手,带着她一起稳稳地向前奔跑!
风灌满他们的衣袍,铃铛急促地响。绥安跑得开心极了,只觉小手被那只温暖又有力的手掌包裹着,脚下的草地好像也变得格外平整,连风都成了听话的小马驹,载着她去追那天上的大雁!
“明渊!飞呀!冲呀!”小公主兴奋地大喊,根本没发觉是小侍卫引着她跑了个大大的、安全的圆弧,把原本直冲前方小土坡的路径硬是拐了个弯。
回程时,绥安跑累了,小胖脸红扑扑,汗津津的小手紧紧攥着明渊的手腕,几乎被他半拉着往回走。
景曜站在远处,看着阳光下那两个紧紧相连的小小身影——一个兴奋得晕乎乎,一个沉静却带着守护的坚定——他眼中那份对小侍卫的认同,又深了几分。
雪夜花园里的“探宝奇兵”:
深冬,一场鹅毛大雪铺满了琉璃世界。晚上,绥安趴在暖阁的窗格子前,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琉璃。窗外雪光映衬着回廊灯笼,美得像仙境。
“阿爹看!大兔子!”绥安指着雪地上被风吹出的奇特雪堆形状,突发奇想,非要去“找兔子洞”。
皇帝实在拗不过。绥安被裹成圆滚滚的一团,只露两只眼睛,带着一盏精致的小兔子提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花园里。
明渊走在她侧前方半步,手中一根长长的木棍,并非装饰,而是在为公主试探前方积雪的深浅和是否藏有枯枝暗石。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极稳,为身后的小短腿开出一条清晰且安全的小径。
“明渊!这里这里!”绥安发现一处假山石缝下,积雪被挡住,露出一小块黑乎乎的地面,非说那是“洞口”。
明渊默不作声地过去,没有急于反驳或用木棍捣毁小公主的幻想。
他小心地用棍子轻轻拨开石缝边缘的积雪,又用小兔子提灯仔细照了照,确认没有虫子或尖锐物,才侧身让开位置,低声道:“殿下小心石头凉。”
然后,他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的小殿下蹲在石缝前,用小手套扒拉那“洞口”旁松软的雪玩,嘴里编着关于大白兔子住在里面的奇妙故事。雪花无声地飘落在明渊的帽檐、肩头,在灯笼映照下宛如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在这片静谧的冰雪童话里,他就是那个为探索故事而静静守候的点灯人。
表哥来了,“小尾巴”不见了:
每当苏景曜进宫看望绥安,场面总是格外热闹。
景曜会带来新鲜宫外的玩意:绘着新奇图样的拨浪鼓、能蹦跳的木青蛙、甚至有次还带来一只装在精致鸟笼里的、会学说话的嫩黄小鹦鹉。绥安自然围着哥哥转,小嘴叭叭地问个不停,像只快乐的小云雀。
明渊这时便会悄然退远几步。他像一株安静的小树,守在宫殿回廊下不起眼的角落,目光依然牢牢锁定那抹欢快的身影,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内安全无虞,脸上的神情却收敛得比平日更沉静,存在感降到最低,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只有在他低垂的眼睫下,那点墨玉般的眸光深处,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是留心着绥安蹦跳时脚下是否被地毯绊倒,或是她兴奋伸手逗弄鹦鹉时,会不会被笼子的竹条勾住袖口。
有一次,景曜见妹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毛茸茸的,顺手摘下自己腰间一枚剔透玲珑的小羊脂玉佩挂绳,想要给她拢一下额前调皮的发丝。玉佩的穗子太长,差点扫到绥安的小脸蛋。
就在景曜低头靠近的那一刻,一道劲风掠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那只带着薄茧的小手已经稳稳地、无声无息地挡在了绥安的脸颊和那扫下的玉佩穗子之间,手背恰好垫住了那微凉光滑的玉坠子,没让它碰到公主娇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