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皇帝刚用过早膳,正在批阅议政堂送来的奏章呢,忽然看到一份特别显眼、标记着楼兰国书的密札!
他顺手拿起来,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楼兰……,他们不是已经灭国了吗,哪里又会有什么国书。”
身后的武恩忙接话道:“陛下,此楼兰、非彼楼兰也!”
“你是说,他们易主了吗?”
“陛下圣明!”
“如今的楼兰国主是谁?”
“这个奴才不知。不过,据说现在的西域,差不多都控制在了一个女人手里,楼兰怕是也不例外吧!”
“你说的,是那个传闻中拥有邪恶法力的太阳教主?”
“就是她啊,陛下!”
萧闵剑眉一挑,急忙翻开国书。这时他才发现,里面全是怪文,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对那个“女教主”,越发感到了困惑,甚至是一丝疑虑。沉思着把国书往桌子上一丢,说:“传薛骞!”
“遵旨!”
武恩立刻跑出大殿。
不一会功夫,丞相薛骞:“陛下!”
“楼兰人的国书,是怎么回事。”
“臣启陛下:昨日楼兰国派来一位使臣,通报了前楼兰国王被废、新主上位之事,然后将他们新国主的亲笔国书呈上。
并说只要陛下答应他的信中条件,他即率西域列国称臣归附;如其不然,就要联合迁居漠北的匈奴,与天朝分庭抗礼了!”
萧闵大怒:“放肆!……薛卿,你博文多识,可知她在书中说些什么?”
薛骞一怔:“难道他们,居然敢不用汉话奏事吗?”
萧闵冷笑道:“岂止,简直就是天书!——卿自己看吧。”
说着把国书丢与薛骞。
薛骞惶惑的接过来一看,也猛一皱眉:“西域各地的方言土语,臣不敢说了如指掌,也算是粗通一二的,但这些文字就太奇怪了:形若汉文、又似是而非,而且句式七颠八倒,莫不是在故意为之么?”
萧闵不耐烦的说:“你是丞相,不先将它弄明白就送来给朕,是何道理!”
薛骞不慌不忙的答道:“既是国书,陛下未曾御览、臣岂敢轻启呢!至于书中之意,要弄明白也不难:请陛下广贴招贤榜,则我泱泱之国、必有识者!”
魏皇点下头:“准奏。你负责去办吧,要快!”
“臣遵旨!”
薛骞即刻拜辞而出。
这时值日监自外面进来:“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萧闵精神为之一振:“快请她进来!”
“嗻!——陛下有旨,请娘娘千岁进殿!”
话音未落,皇后慕容子鸢款款走了进来。魏皇起身迎上去,拉住她的手说:“前几天累坏贤卿了,怎么不在中殿歇着呢?”
子鸢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臣妾有一事不明,特来请吾皇示下!”
萧闵轻笑着扶她挨自己坐下,然后问:“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可以难得到卿呢?”
这时宫女献茶。
皇后端起玉盏,故意卖个关子:“陛下身为一国之尊,连这茶叶都与众不同,臣妾好像闻到了,一股野花的味道儿呢!”
刚还一肚子乱草的魏皇,瞬间被她一本正经的戏谑逗笑了:“小贱人净胡说!——麻烦你仔细瞧瞧:这是你哪门子的野花呀,明明就是你常喝的百合!”
“是百合呀?”
子鸢故作恍然大悟的掩口一笑:“瞧我,有龙儿在身,居然连最熟悉的味道儿竟也搞错!”
萧闵笑着拥住她,故作凶狠的说:“好你个醋坛子,跟朕装什么憨呢?是朕给你你不要的好不好,怎么反来指桑骂槐!”
子鸢红着脸、笑着推开他:“哪有……”
恰在这时,武恩忽然进来禀报:“启奏陛下、娘娘:西京府尹、御史中丞上官云鹤觐见!”
子鸢眼神儿一错:“上官云鹤是谁?”
魏皇轻轻一抖龙袍,端起茶说:“就是那天,求朕赦免他儿子的上官昀啊。”
子鸢一下记起来了:“不就是当初反水李淮的那个人吗?臣妾只知他叫上官昀的,却不知他的字号。”
萧闵一笑,吩咐武恩:“宣。”
武恩、黄门官随即一叠声的传唤!
上官昀闻召,急忙整衣进入大殿,冲上行礼说:“微臣上官云鹤,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萧闵摆手让他平身,然后问:“卿匆匆上殿,有何事启奏?”
“回陛下:臣与内卫副使安正胥将军,已将贼人来历调查清楚了:这些亡命之徒,都是一个月前来自北燕的,公开身份大多是马帮、和驼队,与城中原着胡人并无交集。”
萧闵轻舒了一口气:“这样方好。幸亏皇后当日阻止,否则,朕就要担一个滥用刑罚的恶名了!”
慕容子鸢则直视着上官云鹤说:“那些人全部已死,你们是凭什么认定其燕人身份的呢?”
云鹤不慌不忙奏道:“娘娘问的是!单凭面目和刺客胳膊上的标记,并不能确定其身份;
但是内卫府祥查了各个关口、于两月之内的通关记录,发现只有一批来往西京、渤海之间贩卖茶叶和皮货的胡人,人数多而可疑;而且来京后,就以发售皮货、收购丝绸为名滞留不行,端午之后却又离奇失踪了!
故而,连安郡王也认定:刺客就是这些人,这些人就是从燕国混进来的奸细!”
子鸢仍半信半疑。
萧闵却拍案而起:“可恶!……幸亏皇后预料到会有奸细,便与朕乔装在了侍卫之中,才逃过了此劫,这真是人不伤虎、虎亦伤人呵!——武恩,速宣安郡王!”
“是,陛下!”
武恩急忙要走。
又被皇后拦住:“上官府尹,你且退下!”
“是,皇后娘娘。”
上官昀立刻躬身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