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的眉心紧锁,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他并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死于火宅,而是一种慢性毒,”陆沉的声音越来越冷。
霍骁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你父亲生前追查的......”
“是,但远不止这些。”电话里传来陆沉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
“你知道为什么黎文雄宁愿派黑子送死也要拿回这个吗?单是08年他们在缅甸用难民测试神经毒素的视频,就够国际法庭判三十次死刑。”
“司家参与了多少?”
陆沉冷笑一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并没有直接表明他参与了,但又不是完全没关系。”
紧接着他又突然压低声音:“最致命的是,某位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大人物,每年都要接受他们注射的一种特殊治疗,你猜注射液里有什么?”
霍骁:“黑陀螺?”
“改良版,掺了能让人产生依赖性的成分。所以他们才这么急......”陆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几分冷冽的讥讽:“这东西一旦曝光,死的可不只是几个世家大族。”
霍骁嗤笑一声,“那这烫手的山芋,你还捂在手里?”
陆沉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然呢?交给你?让你霍家也掺和进来?”
霍骁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你藏了这么久,就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靶子?”
“靶子?”陆沉的语气忽然轻佻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霍骁,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北城特警分队队长,最擅长的不就是当活靶子?
霍骁的呼吸微滞,视线紧锁在时欢身上,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陆沉,别玩火。”
“火早就烧起来了。”电话那头陆沉吸了一口烟,缓缓道:“放心,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
挂断电话后,时欢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阳台,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东京特有的喧嚣与霓虹气息。
霍骁接过水瓶,仰头灌了两口,喉结滚动。
他伸手将时欢揽进怀里,掌心贴在她的腰上。
两人并肩站着,俯瞰这座不夜城。
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车流如银河般流淌在街道上,喧嚣却又遥远。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霍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像是压抑了许久:
“欢欢。”
她侧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仍落在远处,眸色深沉,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有一天……” 他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腰侧,“你发现我瞒了你一些事,你会怎么做?”
时欢微微一怔,抬眼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
她沉默了几秒,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浅淡的笑,轻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霍骁低眸看她,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时欢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如果是会让我生气的事……”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那你最好现在就想好怎么哄我。”
霍骁的呼吸一滞,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
“宋乐言……是我的初恋。”
霍骁终于吐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时欢的身体僵了一瞬,想起在霍骁书房抽屉深处发现的那张照片。
“七年前她出了意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时欢的腰际,“我赶到时,她已经被宣布了死亡,但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当时薛慕晴也被一起送到了医院,突发心脏病。”
时欢知道这事。
莫今周跟她说过。
“你同意了移植手术。”她轻声说。
“那是我最懦弱的决定。”他的声音突然哑了。
夜风突然变得有些凉,时欢转过身面对霍骁。
月光下,他深邃的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愧疚。
七年了,这个秘密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所以你和薛慕晴......”
“我从没爱过她。”霍骁急切地解释,“我做不到...每次见到她,都像是乐言的幽灵站在我面前。”
他捧起时欢的脸,“直到遇见你。”
夜风吹乱时欢的额发,霍骁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眉骨:“是的,最初因为你某个角度像她多看了两眼。但欢欢,我爱上的是明明怕黑却硬要逞强看恐怖片,最后吓得钻我怀里的叶时欢,是熬夜追剧到凌晨三点,第二天赖床时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的叶时欢,是玩游戏输了就耍赖,赢了就得意洋洋在我面前跳舞的叶时欢。”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从始至终,我要的都只是你。\"
“欢欢,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谁的替身。不是乐言,更不是外界传的薛慕晴。”
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
时欢的心脏像被温水浸透般发胀。
但她突然想使坏。
时欢板起脸挣脱他的怀抱:
“所以霍先生的意思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像?”她抱起双臂,“这听起来很像某种恶俗的替身文学呢。还是说,你找女朋友还得先面试心脏?”
“欢欢!”霍骁真的慌了,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阳台玻璃门上,“不是这样的!今晚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我看到宋乐景了。乐言的孪生姐姐......”
时欢打断他的话,继续添油加醋,“你今晚突然坦白,是因为看到宋乐景了?怎么,旧情人的妹妹出现,勾起回忆了?”
“欢欢!”霍骁一把将她拉回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告诉你是因为,我晚上看见她了,乐言就是被她害死的,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中却一无所知。”
时欢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