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弱则能避之。
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此刻,李封、张杨,张泛三人深陷重围。
面对近五万大军围攻,十倍之敌,顿感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伴随着身边将士接二连三丧命,一些士兵望着似麦草般涌上来的戴军,也逐渐力竭,慢慢感觉到绝望。
士兵临死前均是朝着丁原大军方向,声嘶力竭的吼道:
“援军呢?刺史大人到哪里去了?”
“我们被抛弃了!”
“我好狠啊!”
丁原处于城外,听到己方汉军临死前的怒吼声,即便是铁血硬汉,多次血战戍边,遭遇无数次生死危机的将领。
也无不动容,皆是在掩满哽咽。张辽、秦宜禄等人均一脸悲愤,朝丁原请命道:
“刺史大人,李封将军等人快要坚持不住,不能再等了,不出一个时辰,恐怕要全部殒命在此地。”
“大人,出兵吧!”
“刺史大人,那可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啊!”丁原确实一副铁石心肠,厉声呵斥道:
“出什么兵,你们是想要让仅存的五千骑兵也葬送掉吗?”
丁原轻瞥见手下将领错愕情绪,生怕失去了军心,顿感不妙,连忙出言解释道:
“李封等五千骑兵受困于敌阵,本刺史何尝不感到痛心疾首,可敌众我寡,如之奈何?
此刻,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武临军中的骑兵虎视眈眈,隐藏在暗处盯着我军呢!
武临所部骑兵装备精良,人数也不少,大致有五六千人,再算上波才军中的几千骑兵。
若是仓促出击,面对装备提升改善的黄巾军,你们其中可有人拥有绝对把握?”
面对丁原铺天盖地的斥责声,张辽等人皆是默不作声,均是若有所思。
一时间都摇头晃脑,鸦雀无声,没人敢保证肯定能解决出李封等人。
此刻,一道不合时宜的叹息声,扰乱了场中寂寞,众人寻思看去,只听闻秦宜禄说道:
“要是高顺率领的陷阵军还在就好了!”
丁原同样是感叹道:
“是啊,若是能有一支奇兵杀将出去,我等也能从容出兵,拖住武临军的骑兵,定能打破战场平衡。”
就在并州将领还在期待之际,正面冲入武临所部署阵法的高顺,在同车环统帅的五千亲卫军,一百重装步兵,一千重装盾兵,戮战不休。
高顺凝视着那一千面重装盾兵,构建成牢不可破的壁垒,他带领八百大刀队数次冲锋,皆是无功而返。
高顺暗骂道:“可恨,叛军只防守不进攻,仿佛是乌龟壳一般,宛如一座高山难以逾越。”
高顺军虽然遭遇的伤亡几乎没有,可也未能完成指定任务。
另外还有那一百名手持几十斤战斧的重装步兵,守在一旁好似山岳般巍峨耸立,也令他感到惊悚不安。
高顺又看向侧翼的三千铁甲军,那边的战场尤为血腥,武临的五千亲卫军皆是黑盔黑甲,应对朝廷铁甲军也势均力敌,丝毫不落下风。
阎忠见久战不下的困境,怒骂道:
“贼将安敢出战,只会以少胜多,怎可成为英雄,有本事公平对决。”
车环不语,仅仅是冷眼斜视了一下正在叫嚣,而无计可施的阎忠,继续指挥着部队作战。
他望着不断跌倒于血泊中的战士,顿感心痛不已,培养一个的成本抵得上五个普通士卒,战死一个也是军中的巨大损失。
这些士卒皆是历经鏖战,遭遇过许多生死危机,从十几万人中才挑选出来二万精兵,足可以见其来之不易。
车环虽然心疼,但汉军确实不弱,见己方部队在同等装备下,以二敌一军不落下风,惊讶万分。
这两支装备全甲的士兵,成为此处战场最为残酷之地,只听闻阵阵铿锵声,利刃划破冰冷坚硬铠甲,发出刺耳的狰狞声。
场中,双方士兵默然不语,只知道一味的厮杀。
即便是兵刃刺入血肉,鲜血突突直冒,染红了战袍也一声不吭,许多人在无声无息中倒地不起。
兵刃交接,呲呲声,喀嚓声,叮叮当当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令人热血凝固。
若是心智不坚定之人无意间撞见,环视这遍地的残骸,支离破碎的躯干,以及血流漂橹的鲜红血迹,定然会噩梦连连,留下不可磨灭恐惧。
相比较与车环麾下的损失惨重的亲卫军,阎忠统领的铁甲军伤亡不太大,但同样不好受。
汉军士兵披带四五十斤的盔甲,在体力与心理方面,很快就要接近极限了,均是气喘吁吁,艰难挥舞着十几斤重的战刀。
距离高顺军战场不远处,刘备率领的五千精兵,在高升、吴敦带领的一万多兵马围剿下,也是艰苦的支持着。
战斗至今,刘备所剩兵马不足三千人,若无援兵救助,战备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右侧战场,袁术带领一万姗姗来迟,由于武临的八万大军只派出了一万多,便派出二万兵马前去阻挡。
袁术望着如洪流般冲上来的叛军,听闻信使报告各处战况,得知汉军处处作战不利,心中不免产生了恐慌。
因此,为了避免贸然出击,致使大军陷入敌军包围,袁术选择了消极怠工。
仅派出三四千人对敌,准备随时跑路。纪灵见袁术迟迟不肯全力发兵,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袁大人,左将军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誓要我等击溃叛军右翼部队。
若是迟迟不进攻,可能会陷友军于危险中,作战不力,必然遭遇责罚。”
袁术则是假装愠怒道:“你知道些什么,莫非我不知兵吗?
其他几路大军都深陷重围不得脱身,敌军还有六七万人按兵不动,你是想要我等谍血此地吗?
再说了,我只有一万兵马,安能对付数倍敌人。
只要能拖延住,防止叛军前往其他战场支援,也算是达成左将军交代任务。”
听着袁术信誓旦旦的样子,纪灵、桥蕤、刘勋、杨奉、李术等皆是不语。
面对这位大人的强词夺理,虽然知道他是在狡辩,可当知道其他人不得脱离时,也在瞬间感到释然了,随即也一同选择了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