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玛丽的声音尖锐起来,像一根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断裂,“什么污染?你在说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撞破肋骨。
污染?
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掀起惊涛骇浪。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恐惧占据我的理智。
“字面意思,”那人语气冰冷,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判决,“你们接触过世界树的…影响。它在你们身上留下了痕迹,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就在那里。”
我的思绪飞速运转。
世界树?
他们知道世界树!
这怎么可能?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除了卢峰,没有人知道。
难道…是卢峰?
不,不可能,卢峰绝不会出卖我,他和我一样,都背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
嗡嗡声消失了,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我们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我感觉到玛丽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冰冷而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这…这不可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们一直在NASA工作,我们接触过什么,NASA都有记录。”
“记录?”那人冷笑一声,“记录是可以修改的,证据是可以伪造的。而我们的检测,是不会出错的。”
他挥了挥手,另一个人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我认得那东西,那是用来采集生物样本的。
“不…”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别反抗,”那人语气强硬,“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我看着玛丽,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我们陷入了巨大的危机,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等等!”玛丽突然开口,她的声音颤抖但坚定,“我们需要联系我们的律师,我们有权保持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我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思考着对策。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玛丽说的对,”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信一些,“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我们不会配合任何调查。”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说道:“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全。”
他说着,便要上前来抓我。
我本能地躲闪,但另一个人却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被困住了,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卢峰站在门口,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卢峰!”我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大声喊道,“告诉他们,我们是清白的!”
卢峰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不…他们是对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卢峰…他竟然也背叛了我?
“你在说什么?”玛丽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疯了吗?”
卢峰没有理会玛丽,而是径直走到那两人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看到那两人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然后,其中一人转向我们,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好吧,我们可以让你们联系律师,但你们必须留在NASA,不得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但卢峰的话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我们被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那里有一部电话。
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律师表示会尽快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卢峰,他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
“卢峰,”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卢峰转过身,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林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他的话让我更加疑惑不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讳莫如深?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卢峰,玛丽,”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尤里…尤里出事了!”
我猛地站起身,心脏像擂鼓般敲击着肋骨。
尤里?
出事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
卢峰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回事?”玛丽的声音颤抖着,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指尖冰凉,像是某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外的人语速飞快,带着浓重的俄罗斯口音,我努力分辨着他的话语:“尤里……他……他在实验室……死了!”
死了?
尤里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我头脑嗡嗡作响。
尤里,那个固执、强硬,却又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俄罗斯科研资源保护者,死了?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不断上涌。
我们三人冲出房间,沿着冰冷的走廊狂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令人窒息。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
尤里怎么会死?
难道是卡尔?
不,不可能,卡尔已经被我们揭露,他不可能再有机会下手。
实验室的门敞开着,刺眼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走廊里一张张惊恐的面孔。
我看到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站在实验室门口,他们的表情凝重,低声交谈着。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实验室里飘出来,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让我几乎要吐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走进了实验室。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尤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但从白布的轮廓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姿势。
白布上渗出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在刺眼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我感到一阵晕眩,胃里的翻江倒海更加剧烈。
我捂住嘴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吐出来。
玛丽的脸色惨白,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身体摇摇欲坠。
卢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怎么回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员走过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
“我们也不知道,”他声音低沉,“我们接到警报,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尤里就已经……这样了。”
“警报?”我抓住这个词,“什么警报?”
“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发出的警报,”他解释道,“但我们查看了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监控录像没有异常?
这怎么可能?
尤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死在实验室里。
难道……难道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我的脑海里闪过世界树的影像,难道是它?
我走到尤里的尸体旁,蹲下身,想要掀开白布,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别动!”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抬起头,看到卢峰正盯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别问,”卢峰的语气冰冷,“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玛丽。”
保护玛丽?为什么要保护玛丽?难道玛丽也……
我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实验室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投下斑驳的光影。
“怎么回事?”玛丽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惊恐。
“停电了,”一个声音颤抖着说道。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低沉的嘶吼声,从实验室的角落里传来。
那声音不像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那是什么?”玛丽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我紧紧地握着玛丽的手,她的手冰冷而颤抖。
“我们……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说道。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束强光照射进来。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林宇,”那个身影说道,“我们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