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莫瑞亚精致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惊慌。她捂着口鼻,昂贵的丝绸礼服被翻倒的红酒染出一片暗红:“这……这是什么法术?!”
简风文立刻戏精上身,装作比她更惊恐的样子后退两步:“你……你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发抖,显得无比真实。
从未经历过现代战术武器的贵族小姐彻底乱了方寸。“快!护送我离开!”她尖声命令道,镶着宝石的鞋子慌乱地踢开碍事的椅子。护卫们立刻形成人墙,一边架起简风文作人质,一边簇拥着莫瑞亚向楼梯涌去。浓烟中,没人注意到简风文被反剪的双手正在悄悄活动——绳索早已被藏在袖口的玻璃碎片割开大半……
夏无言半跪在屋顶的瓦片上,hK416d的枪托稳稳抵住肩窝。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瞄准镜的十字线纹丝不动地锁定着魔药协会大门的铜质把手。
当大门被慌乱推开时,已经重新装填的无人机立即俯冲,精准地将第二枚震撼弹投入人群中央。
“轰!”
爆炸的冲击波掀起的气浪让莫瑞亚的裙摆猎猎作响。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简风文被反剪的双手突然发力——早已割断的绳索应声而落。他一个标准的后踢正中身后守卫的裆部,战术靴的钢头与肉体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借着反作用力,简风文敏捷地后滚翻拉开距离。
莫瑞亚精心打理的发髻被冲击波震散,她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涂着蔻丹的指甲愤怒地指向简风文,“抓住他!”声音因为暴怒而扭曲变调。
“咻——”
一发5.56mm子弹精准地擦过她的太阳穴,将镶嵌宝石的发饰击得粉碎。飞溅的金属碎片在她保养得当的脸颊上划出几道血痕。莫瑞亚僵在原地,昂贵的香水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
紧接着,烟雾弹沉闷的爆裂声在人群中响起。浓密的灰色烟雾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吞噬了整个前庭。当护卫们咳嗽着挥舞武器时,简风文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烟雾深处——只有远处屋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战术靴踏过瓦片的轻响。
夏无言一个利落的侧手翻跃下屋顶,hK-416c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简风文抬手稳稳接住,右手食指已经勾住扳机护圈,“咔嗒”一声完成上膛动作。
“刚刚没把她打死真可惜。”简风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狠厉,战术手套的纤维与枪柄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夏无言正弯腰疾奔,闻言脚步不停:“为什么?”他的呼吸丝毫不乱,右手已经按在了藏装备的暗格机关上。
简风文跟在他身后,hK-416c的枪口始终警戒着后方:“她想提纯鸦片。”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然后量产。”
夏无言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贩毒的?”他快速系紧胸挂的搭扣,“这也合理,毕竟蓝星的毒品一开始就是那些方士和化学家意外搞出来的。”
两人默契地背对背穿戴装备,简风文将tAc-50的枪带调整到最适合急行军的位置。夏无言按下无人机的回收键,旋翼的嗡鸣声渐渐接近:“咱们得赶快走了,这伙人估计已经记恨上我们俩了。”
“那家伙是北境大公马拉维的小女儿——”简风文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丝丝血迹,“真是该死!先是四少爷,后有柯特,现在又来了个莫瑞亚。”他咬牙切齿地收紧背包带,“咱们怎么就和这个家族扯不开了!”
夏无言已经展开城市地图,荧光笔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往北走吧,他们估计在城南那边搜查了。”他的指尖在几条小巷间快速移动,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
简风文凑近看了眼,突然轻笑出声:“确实,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敢往北走——”他咔嗒一声检查了弹匣,“快点出发吧!”
两人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巷道中,在城墙拐角处同时出手。夏无言的枪托精准击中守卫的下颌,简风文则一记手刀劈在另一人的颈动脉上。
当第一声警报响起时,他们的身影早已融入北方的夜色,只留下城墙上的火把在五月微凉的风中摇曳。
……
柏青河的水流在入海口变得平缓,木质渡船轻轻靠岸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乐茶脸色发青地扶着船舷,战术靴刚踏上码头就一个踉跄——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芹娜身上。
“要……要死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头抵在芹娜肩膀上,粉色羽毛蹭得他鼻尖发痒。
这座名为“寂静海岸”的小镇安静得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五月的阳光透过云层,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乐茶突然直起腰,战术服上的褶皱随着他的动作迅速舒展——仿佛刚才那个晕船晕到灵魂出窍的人不是他。
“哎呀,终于下来了!”他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作战靴在码头上跺了两下,“这船坐得,真是要死要活啊!”
芹娜的粉色短发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左耳旁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悄悄摸了摸耳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乐茶晕船时那句虚弱的“亲爱的”带来的温度。
“那,咱们去哪里呢?”她故意不去看乐茶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袖口。
乐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大手一挥指向镇中心:“先去吃饭!”
小餐馆里飘着酸菜的香气,乐茶对着菜单指指点点:“我跟你讲啊……”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鱼片的形状,“在我老家,这酸菜鱼一般都是用乌鳢……”战术手套的纤维在木桌上摩擦出细小的声响,“只有普通餐馆才会用鲶鱼……”
芹娜托着腮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粉色睫毛下的眼睛满是无奈:“那个文静的乐茶去哪里了……”她小声嘀咕,“现在这个怎么疯疯癫癫的……”
乐茶突然捂住胸口:“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故意用夸张的咏叹调念着,惹得邻桌的老渔夫直摇头。
当热气腾腾的酸菜鱼端上桌时,乐茶的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伸了出去。芹娜看着他用作战服袖子擦嘴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说好的美食追求呢?”她戳了戳碗里的鱼片,“怎么和没吃过饭一样……”
乐茶腮帮子鼓鼓的,含混不清地辩解:“晕船消耗太大……”说话间又往嘴里塞了块鱼肉,指节上还沾着红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将那些细小的油渍映得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