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昭君死士,全部从崖口降落关墙西段。
因为还在修补,墙体下全是碎石,突出部有着力点,身手敏捷之人可以攀爬。
死士们等巡逻岗哨一过,便勒紧裤腰带,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往上爬。
不消片刻,派头的人便已翻过关墙。
“快,搞快点!”
他压低声音从墙下其余死士低吼。
很快,三十名死士全部翻过关墙。
“往草丛里躲!”
众死士便要往丛林里躲。
忽然!
关墙下亮起火光。
箭楼之上,废墟之下,上百只火把齐刷刷举起,陈世钊领着五百精兵,迅速向死士合围。
“呵……令家军师的雕虫小技,早已被我家王上看穿!”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兄弟们,杀出重围,留一个人便是胜利!”
死士不愧是死士,视死如归。
可三十人面对五百精兵。
硬拼?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抓住那个头目!要小心他们自杀!”
精兵蜂拥而上,一波围剿下来,死士已死伤过半。
另一半则被轻松俘虏。
精兵用绳索将其捆绑,怕他们咬舌自尽,还专门脱臼了他们的下巴。
“押回去,严刑拷打!看看他们的骨头能有多硬!”
……
半个时辰后。
陈世钊来到帅帐。
“王上,该问的都已问出来了。”
便如实禀报:
原来黄子京先以收尸为目的,故意获取关墙缺口,后派死士想潜入关内,主要是想探查凉州粮道。
“嗯……正面攻不破,便深入敌后,是个常规计谋。”
陆云川抿了抿嘴唇,“对了,那黄子京是何许人也?”
陈世钊说道:“据死士所言,黄子京乃武威候府中的首席参谋,更是号称‘利州第一毒士’,先前的牛尸填河,便是出自于他手。”
“确实有够毒的,耕牛是老百姓劳作之物,都能拿来填河……”
陆云川望着跳动的烛火,突然眼睛一亮,妙计涌上心头:
“敌军派遣死士想探查我军粮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
三日后。
徐谦手持一封书信,欣喜入帅帐。
“侯爷,黄军师,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
黄子京赶忙接过,快速扫了一眼,大喜:“原来凉州军一直都在利用黑河水道运送粮草,哈哈哈……”
陈拓却担忧道:“字京啊,凉王诡计多端,我们已吃了他好多次亏了,这信真伪当仔细辨别。”
“侯爷放心。”
黄子京自信道:“情报真假,一探便知。”
他扭头冲徐谦道:“良子关封锁的只是陆路,而黑河水道关系到凉州与利州两地名声,即便凉军有设水关,也肯定不能严谨;
这样,徐参谋,你派两名小卒,扮作渔夫,泛一只轻舟,以打渔为由,深入水域去探查一番,真伪自现。”
“属下这便去安排!”
……
两个时辰后。
“侯爷,黄军师,探子回来了!”
徐谦领着两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渔夫装扮的士卒走进大帐。
“速速禀报,任何细节都不得放过!”黄子京说道。
探子便说:
“回禀侯爷,军师,我们泛舟逆水而上,在出峡口时,便遇到了凉州设下的水关,大概有两艘战船拦河;
寻常渔民,只盘问了两句,便放行通过了;
若遇到客船或者商船,便会被拦下来,凉州水兵会登船,对船舱与商旅进行严密盘查;
除农具外的任何利器,哪怕是一把菜刀,都会被没收;
我们借口打渔,去到一个叫做‘凌风渡口’处,再往渡口上靠,战船便会来驱逐,说这个渡口已被军事征用,任何民船都不得停靠;
我们只能在河对岸观察,发现每日都有四五艘货船,来来往往,卸货也十分繁忙,多半就是在运送粮草辎重了。”
“好!”
黄子京大喜,“你二人探报有功,下去领赏!”
“谢军师,谢侯爷!”
两名探子退出大帐。
“可是子京啊……”陈拓担忧道:“方才探子说,峡口设有战船水关拦路,还筛查得如此严密,我们如何能偷袭对方粮船?”
“哎,侯爷不比担心。”
黄子京自信摆手,“挑一百五十名长相白皙,年龄适中,水性好的中年士卒,扮作白衣客商,带一些无关紧要的货物,乘商船沿河往上;
将火油与弓箭、兵器,以防水油布严密包裹,暗置于船底之下,就算敌军搜得再仔细,也不会去船底;
船最怕便是火攻,一炬焚毁凌风渡口,凉军粮草化为齑粉。”
“听子京一言,本侯心中淤积的闷气,瞬间荡然无存啊,哈哈哈……”
“徐参谋,这次由你亲自去把关,若能烧了凉军粮草,此战获胜,你记头功!”
“黄军师言重了,头功自然是侯爷,再者便是军师您,我得排在您们之后了。”
徐谦拍了拍胸脯,自信保证:“侯爷,军师放心,明日且在帐中听好消息即可!”
……
当日下午。
徐谦便依计扮作白衣商客,乘船逆水而上向凉州进发。
待穿过巴山峡道后,刚出峡口,果然遇到了两艘战船拦河盘查。
“站住,干什么的!”
两艘战船的水师将领,分别是高仓高隆两兄弟,曾经在鬼门津干掉王天魁,乃水师核心骨干。
“二位军爷,我们是利州来的客商,准备到凉州做些买卖!”
徐谦从容回答,并配合停下货船,让水兵上船检查。
战船放下几只轻舟,十几名水兵登船,对每个商客,船舱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
“高统领,都是些普通的布匹,茶叶,作物,未发现利器!”
水兵返航汇报。
高仓摆了摆手,冲徐谦提醒了句:“过了峡口,往前三十里,都莫要作停留,特别是凌风渡口,懂了吗?”
“懂,懂,懂……”徐谦连连应声,暗自松了口气,招呼货船继续摇桨,驶出了峡口。
待货船走远了过后。
“大哥,这帮人,有鬼。”高隆望着货船沉声说道。
“嗯……从他们驶来的第一眼,我便看出了端倪……”
高仓说道:“以咱们多年跑船经验,一艘百人的货船,绝对不会吃水这么深,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押重量。”
“船舱里都仔细搜查了,除了货物没发现兵器。”
“那多半就藏在船底下了。”
“呵……”
“水鬼营,暗潜,去摸摸底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