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生生撕开,陈意晚疼得一头冷汗。想要挣脱开,手却被那男人捏着伤口,用力地拉住了。
扫眼看到一脸呆滞的云凌,陈意晚恍然大悟!
妈的,怎么就忘了这本书的设定啊!耽美小说啊!
这情形,分明就是男男主角对上线了呀!
陈意晚看到那男人毫不嫌脏地把沾满血渍的帕子塞进袖口,眼神却死死地扎在云凌的脸上。
这当场抓小三的剧情……
陈意晚两股颤颤,妈诶,这人不会暴打我吧。
云凌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缩着脑袋,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夏夜。”
陈意晚看到他鹌鹑般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大哥,一会儿要被打成猪头且大概率会被浸猪笼的,可是我好吗?你在怕什么!
她想过穿书到耽美文里,可能会遇到雌竞,雄竞,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她雌和别的雄竞啊!
陈意晚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这边听到云凌吭声的男人,面皮却忽然松软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这才分出一缕目光瞟了陈意晚一眼。
只一眼,就愣住了。
陈意晚兀自沉浸在狗命得保以及夏夜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情绪中,忽觉捏着自己的手开始狂抖。
他明明叫夏夜,此刻的身体却像冬日寒风中的树叶般,瑟瑟发抖。
夏夜张了张嘴,“你,你是,你,你……”
夏夜结结巴巴地“你”了半天,许是发现陈意晚眼神清澈,目光单纯,脸上的一抹惊惶还未浮出便又换上了一丝释然的浅笑。
陈意晚抬起自己的手掌看,原本一道浅浅的伤口,如今被折腾地皮肉翻飞,忍不住就想骂娘,身边的夏夜却先他一步骂了出来。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他看着小书生阿忠,诧异地面皮几乎要裂开。
敢情在场的三人,夏夜全都认识。
夏夜看了看云凌,欲言又止。“这,这是,这,这……”
夏夜结结巴巴地“这”了半天,许是发现小书生眼神清澈,目光单纯,脸上的一抹诧异还未浮出便又换上了一丝腼腆的谄笑。
云凌看他在这里跟变脸似的左右逢源,原本心上的忐忑也转为了狐疑。“夏夜,你认识他们?”
夏夜是想说不认识的,但很显然,云凌并没有那么傻。于是索性恶人先告状,挤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对云凌反问:“你先别急着兴师问罪,我倒是想问一下你,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云凌看看陈意晚又看看夏夜,语气里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我的事情,你少管!”
此刻小面馆门外的围观群众已是越来越多了,陈意晚唯恐闹出什么踩踏事故,急忙打圆场,“你们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慢慢聊?”
“不是你们,是我们!”夏夜一手一个,拉着陈意晚和云凌便往门外走。
陈意晚想到自己还有件大事没处理,双脚蹭着地半蹲着不肯往外走,看着一副泼妇耍赖的形状。
吃瓜群众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出抓奸大场面,心内却不免有些嘀咕:这女子瞧着也不像多美的样子,怎会招得两个俊俏后生为她如此争风吃醋。
不成想,接下来的场景却更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被拖行了几步的陈意晚不晓得从哪里蹦出了一股牛劲儿,强行挣脱了夏夜的手。怎料力道过于大了些,直接被摔了个王八翻壳,四脚朝天。
身后的阿忠本能地去扶,却被陈意晚紧紧地抱住了大腿。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他出了一脑门子汗。
“阿忠,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动物?特别诡异的那种?”
如果你算动物的话,没有什么活物能比你更诡异的了。阿忠心想。
陈意晚看他眼神发直,忍不住友情提示。
“比如有强烈交流欲望的小动物,猫啊,狗啊,鸡鸭鹅的都算!”
大姐,你现在的交流欲望就挺强烈的啊!
接下来陈意晚的话,让阿忠一贯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开始拼命扒拉陈意晚抱紧自己大腿的手,试图远远逃开。
因为陈意晚忽然想到自家哥哥第一天穿越的那只大田鼠,就紧急补充了一句:“耗子也行,拼命想往你腿上撒尿的大耗子!”
夏夜看了看一脸尴尬的云凌,他感觉云凌快要碎了。
云凌确实要碎了,不仅要碎了,而且要疯了!
他实在是搞不太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吃了一碗面,就,就疯了!
深吸一口气,云凌顶住形形色色探究的目光,上前一步,把陈意晚从阿忠大腿上拔下来,一个倒栽葱地把她甩上自己肩膀,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陈意晚头朝下地被扛着,依旧不死心地冲阿忠喊道:“你若不知,帮我问问后厨的兄弟呀!”
一道冷冷的不耐烦的“啧”声后,她只觉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晕过去了。
……
陈意晚的耳朵比其他四感器官先醒过来,也或许,她就是被吵醒的。
接着是痛觉,脸很疼。
云凌一边打她耳光打得清脆又响亮一边大声嚷嚷。“怎么还没醒啊,不应该啊。”
然后又朝另外一个方向吼道:“你下手那么重干嘛!”
陈意晚悠悠睁开眼,正瞅见一根不甚礼貌的细长食指对着自己的鼻孔。
食指的主人更加不甚礼貌地诋毁道:“到底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她脑子有问题啊!她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吗?”
云凌见陈意晚忽然睁开眼,很明显被唬了一跳。本想替她辩解几句的话,却突然硬生生地转了个弯。
“你怎么回事啊,突然像那个,那个什么似的!”
陈意晚后脖颈又酸又麻,连带着整个脑子都是浑的,“那个?哪个?”
夏夜已经放弃跟陈意晚沟通了,只对云凌说话。“你这几个月都跟她在一起?”
云凌点头。
“那你命还挺大。”夏夜语气凉凉。
云凌像只鹌鹑,缩着脑袋,仿佛也被人重击过后脖颈。“她不是。”
夏夜扫了一眼正在活动脖子,摇头晃脑的陈意晚,目光凉凉。“确实不像。”他边说边用食指点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她被我二哥打伤过,差点没命,我是偷了家里的金疮药,敷了好久才好的。”云凌解释得诚恳,夏夜却用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陈意晚。
此刻她已经从床上跳到了地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开始做热身运动了。
“你这几个月都住在莲花台?”
云凌的眼睛也粘上了陈意晚,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里只有她自己?”
云凌点头。
“你确定她不是?”
云凌诚恳地点头。
陈意晚第一个八拍的伸展运动已经做完了。她面色如常,心里却慌得很,好家伙,当面蛐蛐人啊。
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在讨论自己是不是那个女反派!
陈意晚继续做扩胸运动,确保四肢完全舒张开,一会儿跑路的时候,可以全力加速度。
夏夜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重点。“你二哥前几天来染花巷了。”
云凌似乎很吃惊。
“他贵足踏贱地,我也很吃惊。”夏夜淡淡道。“我们是不可接触者,他来主动接触,就是为了找你。”
云凌:“他是为了杀我吧。”
“不管怎么样,染花巷你是待不下去了。你哥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这几天,我冷眼瞧着,巷子里多了好几个陌生人。你们在这里一闹……”
夏夜说着,眼神又不自觉地瞟上了陈意晚。
陈意晚当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补上他还未出口下半句。“您放心,我们立刻走。”
说完便拉着云凌要蹿!
夏夜一把捞回云凌,皮笑肉不笑地对陈意晚道:“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他,我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