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窗,烛火在纱罩里轻轻摇曳,将许怀夕的影子投在帐幔上,纤细又柔软。
她正低头翻看从突厥祭坛带回的《齐民要术》,指尖划过柳如静留下的批注,眉头微蹙。
忽然,帐帘被掀起,挟着雨气的冷风灌进来,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沈云岫站在门口,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没入半敞的衣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得像北疆的夜。
“还没睡?”他嗓音低哑。
许怀夕摇头,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这本书的批注里有古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沈云岫已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单手撑在案边,俯身去看她指尖所指的文字,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雨水的潮湿和一丝血腥气。
许怀夕脊背一僵,心跳陡然加快。
“这里。”他忽然伸手,指节擦过她的指尖,点在书页边缘一处极小的墨点上,“是密文。”
许怀夕屏住呼吸,不敢动。
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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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岫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仍专注地翻着书页。
可当他倾身去拿案角的灯盏时,手臂却不经意擦过她的肩膀。
许怀夕猛地一颤,书册“啪”地合上。
烛光下,沈云岫的动作顿住。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眸色渐深。
两人呼吸交错,谁都没动。
帐外雨声渐急,衬得帐内愈发寂静。
许怀夕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胸腔发疼。
沈云岫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垂。
“你这里……”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沾了墨。”
许怀夕抬眼看他,撞进一双幽暗的眸子里。
那里面的情绪太浓,像蛰伏的狼终于撕开伪装,灼热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忽然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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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花“噼啪“爆响,惊醒了这一瞬的旖旎。
沈云岫猛地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沙哑:“……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他转身欲走,袖口却被拽住。
许怀夕仰头看他,眼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你身上有伤,我帮你换药。”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沈云岫背脊绷紧,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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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沈云岫解开衣带,露出精悍的上身。
那道横贯背脊的刀伤已经结痂,可边缘仍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本应该好了的,但因为几次动用武力,又因为下雨的原因。
许怀夕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在伤处。
她的动作很轻,可沈云岫的肌肉却绷得更紧,呼吸也渐渐粗重。
“疼?”她小声问。
沈云岫没回答,只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
“怀夕!”
“嗯。”
“怀夕。”
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仿佛像是喝醉了一般。
烛火在这一刻骤然熄灭。
黑暗中,沈云岫的气息猛地逼近。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际,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浑身发软。
许怀夕心跳如雷,有些不敢想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呼吸好像越来越近……
黑暗如潮水漫过帐幔,许怀夕只觉腰间一紧,沈云岫滚烫的掌心已扣住她的纤腰。
呼吸相缠的瞬间,她闻到他身上混着草药与硝烟的气息,比北疆的烈酒更教人眩晕。
“闭眼。”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却不容抗拒。
许怀夕睫毛轻颤,还未及反应,唇上已落下滚烫的吻。
这个吻来得毫无征兆,带着久被压抑的掠夺意味,齿间纠缠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
她下意识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指尖触到结痂的伤口,换来沈云岫一声闷哼。
这闷哼却似燎原星火,彻底点燃了某种禁忌的渴望。
他的手掌滑向她后颈,将她牢牢按在怀中,辗转厮磨间,帐内温度节节攀升。
忽然,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两人皆是一震。
沈云岫猛地松开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许怀夕倚着案几,双腿发软,指尖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
“怀夕,抱歉,是我越矩了。”
沈云岫的声音嘶哑不已。
等了一会,屋里的烛火亮堂起来。
沈云岫背对着许怀夕熄灭了火筒子,才慢慢转身过来。
许怀夕的唇上泛着异常的嫣红,像是被碾碎的花瓣,就是唇纹都变得模糊而湿润。
“你……抱歉。”
沈云岫不敢再看,他低垂眼睑走到许怀夕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拉好衣带,整理好衣服。
许怀夕到现在都还有些晕头转向。
这还是她第一次……
被人亲!?
在现代活了二十四年,她还没有谈过恋爱。
不过想想对方是沈云岫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夜深了,早些休息。”
沈云岫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真的忍不住。
到目前为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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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城连破!”兵部侍郎举着军报的手在发抖,“阿那也部的铁骑已越过黑水河!”
朱玦的酒杯停在唇边,眼底闪过一丝得色。
这与他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所言一致。
太子在北疆的防线,果然不堪一击。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报此刻正静静躺在东宫暗格里,上面朱批赫然写着:
「弃二实城,引蛇出洞。五城皆空,伏兵待发。」
沙漠北的风沙中,沈云岫率领的百人精锐正沿着干涸的古河道潜行。
“先生,前面就是突厥祭坛。”
夜影抹了把脸上的血痂,“探子说柳如静三日前带着《齐民要术》来过。”
沈云岫摩挲着腰间短刀。
刀柄暗格藏着半张羊皮地图,与许怀夕从书里发现的密文正好互补。
“阿那也部主力被诱去攻城,现在正是掏他们老巢的时候。”
远处忽然传来狼嚎,众人立刻伏低。
沙丘后转出一队突厥骑兵,领头的赫然是失踪多日的沈万墨!
……
许怀夕此刻正带着商队穿越死亡谷。
“姑娘小心!”哈桑突然拽住她衣袖。
崖壁上滚落的碎石间,竟窜出二十余名披狼皮的武士!
刀剑出鞘的瞬间,许怀夕怀中的玉棋牌突然滑落。
羊脂玉在烈日下泛出奇异流光。
为首的将领突然僵住,手中长矛“当啷”落地:“玉牌...王帐...”
整队人齐刷刷跪倒,额头抵在滚烫的沙石上。
有人用字正腔圆的汉话高喊:“恭迎主人归帐!”
许怀夕怔在原地,而哈桑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武士,而且好像也不是突厥人。
他们为何会称呼许老板为“主人”?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