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打开,打乱了鹿弥的思绪,她抬起头来,看到商逸穿着浴袍走出来,深v的领口露出了大片精壮的胸膛。
鹿弥匆匆收回视线,继续望着窗外。
简单擦了一把头发,商逸把毛巾丢进了沙发里面,冲鹿弥说了一声,“你不洗澡?”
“少管我。”鹿弥语气不善。
商逸顿了一下,“你当我乐意管你,我嫌脏,你要是不洗澡就睡地下别上床。”
“你睡你的吧。”鹿弥不耐道。
哪里是鹿弥不想洗澡,她压根没有换洗衣物,房间里唯一一件浴袍还被商逸穿走,她怎么洗?
闻言,商逸不再多说,他随手抽起一本书躺在床上读了起来,但紧皱的眉毛暴露了他现在不适的心情。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胃药也没拿,商逸现在只觉得胃里要被穿了一个孔,痛得他难以忍受。
到最后,他连拿书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床头,商逸看向鹿弥,“喂。”
“什么事?”
“帮我做一碗百合莲子粥。”
从前商逸胃不舒服,鹿弥经常会做这碗粥给他喝,神奇的是,喝了这碗粥,哪怕不吃药胃里都不会有任何的疼痛。
这时候,商逸十分需要这碗粥。
鹿弥却白了他一眼,“做什么白日梦。”
“我胃疼。”
“关我屁事。”鹿弥毫不犹豫地骂道。
商逸顿住几秒钟,然后默默拿起了书继续看,书上是意大利文,他只能通过强行启动大脑的方式来让自己分散注意力。
没有听到商逸反驳的声音,鹿弥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了商逸略显苍白的脸色。
看样子胃疼得挺厉害。
活该。
鹿弥没有丝毫的同情,起身打开房门准备出去。
“你去做什么?”商逸立刻合起书询问,眼里隐隐有些期许。
“你说呢?”鹿弥没有直接回答,留下一个含糊的答案关门离开了。
商逸微微勾起唇角,他就知道鹿弥狠不下心,只要稍微示弱一下,她就得上赶着伺候他。
离开房间后,鹿弥找到了一个女佣,谎称房间的热水坏了,想找一个客房洗澡,顺便借一套睡衣。
拿到睡衣后,鹿弥走进一间客房,在朝浴室走去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床头的一个座机电话。
这一刻,鹿弥心头微动,她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定。
这是专门安装的电话,是可以联系到外界的,但通话的内容一定会备份,到时候亚帕随便一查,就全暴露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部电话对鹿弥的吸引力太大了,她几乎是按捺不住地想给谭郁尧打去电话。
几番犹豫之下,鹿弥甚至都已经走进了浴室,却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执念,朝着座机电话走了过去。
快速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鹿弥立刻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接通了。
“谁?”
谭郁尧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鹿弥的耳朵里,她当即鼻尖一酸,连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说话。”
鹿弥咬着手指,眼眶漫上泪水。
她想说话,她想和谭郁尧说话,但是她不能,所以她乞求着谭郁尧可以别那么快挂电话,她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是你吗?”
这句话直接让鹿弥的心跳迅速飙升,她不断地点着头,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电话那端缓缓传来一阵冗长的叹息声,旋即谭郁尧有些颤抖低嗓音传了过来,“不怕,我在呢。”
鹿弥忍耐不住地溢出一声呜咽,她心中一抖,连忙捂住了嘴巴。
“别哭,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眼泪几乎一瞬间落了下来,鹿弥努力地擦拭着,却发现自己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这一刻,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真正稳稳落下,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紧张焦虑的情绪在谭郁尧的话语中得到了释放。
鹿弥不住地点头,他相信谭郁尧可以找到他,她对谭郁尧的信任和依赖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挂电话吧,超过三分钟会被录音。”
什么?
鹿弥愣住了,超过三分钟才会被录音。
那她刚才隐忍着一句话不说是在干什么?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鹿弥不再压抑哭喊出声,“谭郁尧我想你!”
对面沉默一瞬,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旋即挂断了电话。
把听筒重新放回去,鹿弥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臂弯里,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哭到脊背都在发抖。
她心里涌进了太多的情绪,思念,安心,不舍,眷恋等等,拥挤在一起,挤得她心脏都要爆炸。
谭郁尧的存在,就如同一个定海神针一般,稳稳地接住鹿弥所有不安的情绪。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永远都不会黑。
简单洗了一个澡后,鹿弥在客房待了很久,她侧躺在床上,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座机电话,似乎可以抚摸到谭郁尧的体温。
困意渐渐袭来,鹿弥抬起手拍了拍脸,清楚不能在这里睡,不然她一整晚没回房间,亚帕会起疑。
强撑着站起身,鹿弥缓缓朝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床上的商逸立刻起身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向鹿弥,在看到鹿弥湿漉漉的头发,和空无一物的双手时愣住了。
“你去干什么了?”
“洗澡。”鹿弥反手把房门关上。
商逸立刻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你不是去给我熬粥了吗?”
鹿弥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别做梦。”
忍着胃疼等到现在,商逸满心的希冀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他这时候已经不是愤怒了,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心。
鹿弥对他就狠心成这样?
哪怕现在有求于他,也这般无情。
鹿弥全然忽视掉商逸受伤的表情,她现在困得已经站不住了,只想倒头就睡。
她把阳台的那张贵妃椅拉到床边,和床拼接在了一起,然后抱着被子躺在了贵妃椅上面。
见鹿弥已经嫌弃到不肯和他沾在一张床上,商逸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嫌弃他是吗?
那就嫌弃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