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爷爷、韩奶奶,我回来了……咳咳。”
曹雨一边咳嗽,一边虚弱的喊。
奇怪的是,敲了大半天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当她疑惑时,隔壁的门拉开,有个年轻男人探出头来。对视上她雾蒙蒙的眼睛,关切询问:“曹、曹同志,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曹雨朝男人微微一笑:“请问你是?”
这一笑,如海棠花开。
男人脸颊瞬间涨红:“我叫孟广良,是文颐斋教授的助手,正好住在你们隔壁。”
曹雨顿时崇拜地看着男人:“听说文教授团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广良哥,你真厉害。”
孟广良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比起你,我还差远了。”而后又关切询问:“曹同志,你脸色很白,身体不太舒服吗?”
家属院与科研职工宿舍隔了大半个基地,因此,谣言没传到这边来。
“广良哥,我们是邻居,不必那么客气,你以后叫我小雨就行啦。”曹雨故作坚强地笑道:“我没事,前不久犯了肠胃炎,这不刚从卫生所出来。只是……”
她委屈地看了眼紧闭的门,“我忘记带钥匙了,韩爷爷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孟广良皱起眉头,心里有些埋怨上了韩教授夫妻俩:“你不知道吗?前天韩教授带了韩夫人去实验室参观交流,一直没回来。”
曹雨:“……”
科研科研,这对老东西一心就只有科研。
她气得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不。
是真的咬碎了牙。
曹雨吐出来一瞧,是块牙结石。
孟广良见状急了:“小雨,看来你病得不轻啊,快进来坐坐。”察觉到自己说话有歧义,他连忙找补道:“同志之间理应互帮互助,你放心,我敞开着门,绝对不会有外人说三道四。”
曹雨身体的确有些虚弱,需要坐下来歇歇,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广良哥,身正不怕影子斜,关门也不怕。”
今日风大,外面海风呼呼的吹。
这一打开门,风把桌上的研究资料吹得到处都是。
“你快关门,我帮你捡。”
孟广良咬咬牙,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劲,听话的关上了门。
屋内资料飘飞得到处都是。
两人低头捡,不知不觉中忽然捡到同一份资料。
孟广良的手覆盖上了她柔软白皙的手指。
仿佛触电一般,他迅速收回手,落荒而逃:“对、对不起小雨,我去给你沏点麦乳精。”
等着她走了,曹雨唇角微翘。
果然自己还是有魅力的,是霍东临瞎了眼。
直到她捡起那张纸,下一刻,视线定格在上面的内容里——
塑料的生产难度技术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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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过得提心吊胆,时间转眼便到了周三。
天色刚麻麻亮,姜宁宁便醒了,给孩子们掖好被角起身。
厨房里亮着一盏灯火。
霍东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身残志坚地用一只手做饭。
不仅发好面团,还剁了猪肉虾仁跟韭菜鸡蛋两种馅料,眼下正在费劲的包包子。
“哎呀,哪里来的田螺小哥?”姜宁宁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厚有力的后背上。
从她进门的时候霍东临便发现她了,唇角微微扬起来,很享受媳妇依赖自己的模样。
“待会儿做手术肯定没时间出去买饭,我包点包子带过去。煮点鸡蛋,还是蒸点蛋羹?”
“煮鸡蛋吧,比较方便。”
霍东临拍拍她胳膊,黑眸里溢满心疼:“厨房热,你快出去吧,再多睡一会儿。”
姜宁宁摇了摇头:“睡不着了,我洗把手来帮你。”
灯光下夫妻俩一起忙活,添了几分脉脉温情。
彼此都很珍惜现在平淡又清闲的日子。
下乡巡查童养媳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等蔡金花做完手术稳定以后,姜宁宁便会跟着妇联一块去。
一家人又要分别。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在其位,应谋其事,必尽其责,两人的职业注定不能躺平。
包子全部包好以后,放进蒸笼里二次发酵,蒸出来的包子更加暄软可口,最后放入锅里蒸熟。
香喷喷的味道一点点飘进卧室,勾起小团子们肚子里的馋虫。
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吃上早饭,便提着东西赶到医院。
姜老汉吧嗒吧嗒蹲在墙角抽旱烟。
“曾爷爷,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夏夏迈起小萝卜腿奔上去询问。
姜老汉生怕呛到曾孙女,赶忙熄灭烟蒂,挥手左右挥了挥扇走空气中的余烟,才咧嘴说道:“曾爷爷出来透透风。”
“骗人!”满满一眼看穿了老人家的谎言,双手叉腰:“肯定是曾奶奶让你出来吃早饭,结果你不听话。”
姜老汉脸色发窘:“曾爷爷没胃口,吃不下。”
满满小眉毛皱起来:“可是不吃饱肚子,待会儿就没力气啦。”
夏夏想了想,跑到霍东临身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大肉包和两个鸡蛋,又蹬蹬蹬姜老汉身边。
“曾爷爷吃大包子,夏夏给你剥鸡蛋。”
姜老汉望着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吃的话实在说不出来,拿起大包子往嘴里送。
早上初升的朝阳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上午八点半,麻醉医生便过来核对信息,然后把蔡金花推进了麻醉室。
一家人在手术室外边等待。
相比于上一次老太太突发心梗,这次心里有了底,时间不算太难熬。
期间,薛老过来探望。
得知还在手术中,留下小李待命,转身一头扎进工作中,比前一段时间还要忙碌。
关家已倒,基地风气肃清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忙才对。
姜宁宁真怕薛老身体吃不消,把小李拉到一旁询问:“老爷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小李嘴巴很严:“抱歉,这是机密。”
机密?!
姜宁宁心头一跳,基地里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很快她便无暇顾及,把想法抛诸脑后。
只见一个护士提着血箱奔过来,手术室的门打开,放她进去,又重新重重地合上。
轰——
姜老汉脸上血色尽褪,带着哭腔问:“宁宁啊,你奶奶会没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