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橙似是不想和她说太多，只告诉她，这里面水很深，让她别掺和了。
温欣没想掺和，她在意的是米璃哥哥给实验室试药的事情，总觉得这事和温婳有关。
“做事得有始有终吧，你让小梅和我一起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没必要。”欧阳橙干脆拒绝。
“行，我会如实转告。”
温欣“哼”了一声，“顺便在网上发个你们公司的避雷贴，你不介意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啊？”
欧阳橙气笑了。
“还好吧。”温欣继续刺激他，“和你那肯定是没法比。”
一个小时后，欧阳橙开车，将陈淑梅送到了小区门口。
温欣提着从小区奶茶店买的两杯脆啵啵芒果，慢悠悠晃出来。
陈淑梅下了车，接过温欣给的奶茶，转身递给了欧阳橙，“谢谢老板。”
欧阳橙许是看在奶茶的面子上，手一挥，让两人上车。
车上，温欣忍不住问他，上次你就预言那画无了。
这次你又肯定真画会变成假画。
“为什么啊？”
欧阳橙故作高深，说一会看到画了再说。
去过一次，这次进小区更容易，一包烟就搞定了。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米璃已经等在那里，这次她把三人带去了二楼的书房。
温欣一路走一路看，屋里装修很是古雅低调，用材造价不菲，光是那几排置物架，都是最好的梨花木打造的。
只是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有几处落了灰尘印子，应该是上面放置的物件被拿走不多久。
“哥哥去医院了，今天家里就我自己。”米璃推开书房门，将三人引进去。
让三人坐在沙发上，她从书柜的夹层摸出来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温欣看一眼，就知道是文物鉴定委员会颁发的鉴定证书。
这个协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目前国内最为权威的鉴定机构，国内文物拍卖几乎都会以这个委员会出具的鉴定书为参考标准之一。
欧阳橙没接米璃递过来的证书，说，“先看看画吧。”
米璃不解，“画你们不是都看过了吗？”
欧阳橙往后靠了靠，表情和语气没有了他一贯的吊儿郎当，特别严肃。
“除了我们，你还找过其他拍卖公司？”
米璃嗫嚅半天，小小声说了一个，“没有”。
欧阳橙眸色一沉，“谈生意，贵在一个诚，你这样，还怎么谈下去？”
米璃脸刷得一下红到耳根，没办法，点头承认。
说是有两家公司也联系她了，开出的条件和欧阳橙的差不多，只是其中有一家说可以帮她联系最好的医生给她哥哥看病。
于是她就打算和这家公司签约，但是这家公司让她先去协会做鉴定，如果是真迹，公司报销鉴定费。
等她做了鉴定，拿到鉴定证书后，那家公司却说这画估值太高，以他们公司的资质无法承接。
温欣插话问了一句，“是什么公司。”
米璃说了那家公司的名字。
她对市内的拍卖公司差不多都有一些了解，确实是一家体量不大的小公司。
欧阳橙似是耐心不足了，手一挥，又说了一遍，“拿画吧。”
米璃绕到书桌后，从保险柜里拿出那个装画的檀木盒子。
又主动拿出来两副一次性手套给温欣和陈淑梅。
两人戴好手套，小心翼翼把画摊开在书桌上。
画的右上角有委员会用特殊材质做的标记，这只是一个证明，对画没有任何损害。
温欣和陈淑梅分工，各看半卷。
“我怎么感觉纸色有点过白了。”
“我也觉得颜料颗粒感和上次比有些过于均匀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环境变了，视觉上也有所变化。
其实现在造假相对较难，有x光检测、红外线成像、光谱分析等各种科技手段都可以检测。
委员会都给出鉴定证书了，她们两个不敢妄下定断。
温欣建议欧阳橙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专家重新鉴定。
欧阳橙没应她的话，站起身，对米璃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最近一年的展册都已经做好寄给客户了，不方便再修改。”
意思是这画他也不卖了。
这个理由非常拙劣，几乎不成立，但米璃听不出来，只能无奈点头，“好吧。”
从别墅出来，温欣一直没说话，直到上了车才开口。
还是来时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他这么肯定画是假的。
欧阳橙快要被她烦死了，干脆和她明说了，“小姑娘被人做局了，而且是无解的天局。”
温欣和陈淑梅听着，捋了半天，才捋清楚。
被视为权威的文物鉴定委员会和拍卖公司联合做局，拍卖公司让她去做鉴定，委员会给她真证书，但是和她证书一起拿回来的画却已经被掉包了。
也就是她往后，即便拿着真鉴定证书，但画却是卖不出去了。
毕竟证书只是佐证之一，买家又不是傻子，必定会再做鉴定。
温欣和陈淑梅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欧阳橙“啧”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言外之意还有比这更黑的。
温欣有些生气，“不能告他们吗？”
欧阳橙笑了，笑她天真，谁掌握话语权，谁说得就是真话，懂？
你没有话语权，即便你说得是真话，也是假话。
他说刚才没有当着小姑娘的面说这事，就是怕她想不开。
这画不可能拿回来了。
陈淑梅看着欧阳橙，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和他说话，“老板，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有背景的人，也不能制裁他们吗？”
“不能。”
欧阳橙淡淡道。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
陈淑梅还想说话，温欣拉住她，没必要道德绑架。
成人年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事不关己，也许他开口提醒，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欧阳橙目光从后视镜里扫过来，“若不是想让你们两个长见识，我根本不会跑这一趟，明白吗？”
温欣点头，确实是长见识了，“谢谢。”
欧阳橙一噎，但也没再说什么，只问她去哪。
温欣在想事，耽误了一会没回他。
欧阳橙调侃她，“要么再去天域查查岗？”
温欣不理他，给叶栩发了个消息，问他晚上有空没，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叶栩很快回复，有时间。
温欣本想问他多带一个人方便不方便，又想着宴瑾不一定有时间，还是先问问他。
她直接给宴瑾打了个电话，很久才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