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的老公吴贺,眼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被打,手里捏着筷子就冲了过来。
“你凭什么打人。”
“凭他们犯贱。”
温欣都懒得给他眼神。
手一挥,“赶紧滚蛋,再多说一句,连你一起打。”
“姐。”
杨晴哭嚎着去抓杨芸的胳膊,“你就看着妹妹被人欺负,你说句话啊。”
叶瑜看她爸妈好不容易今天晚上聪明一回,别又被这个惹事精给连累了。
她个头比杨晴还高,上前轻松就把杨晴拉开,带着人往门外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劝说”着。
“小姨,你说你和我姐无冤无仇的,你招惹她干嘛,你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你想嘴就能嘴的小可怜啊?睁开眼看看吧,这是一个新世界了……”
杨芸听着叶瑜的话,倒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有这觉悟,竟觉自己还不如她看得通透。
同时又庆幸今天晚上没犯糊涂。
叶新祖可不这么认为,虽然老爷子老太太还健在,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打长辈,这还得了。
掌心在桌面上重重的一拍。
“温欣,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想动手就动手?”
越说越激动,拓沫星子直飞,“殴打长辈,还有没有一点伦理纲常了”。
真要辩论起来,争个谁对谁错,也不是没道理可讲。
比如杨晴算她哪门子的长辈啊,沾亲带故地喊她一声小姨是给她脸了。
想起宴瑾的“教诲”。
温欣双手一摊,“想打就打了,怎样呢?”
这话说出口,身心皆舒坦。
还是宴瑾说得对,和烂人哪有那么多道理要讲的。
谁犯贱,就收拾谁,就是这么地朴实无华。
“你……”。
叶新祖威严折损,气得嘴巴直哆嗦。
杨芸已经彻底看清了局势。
有宴家的那位在,即便打得是她亲妹,可不就是,打就打了。
她站到叶新祖身边,凑到他耳边低语,“她爹妈都没有开口,你就别在这逞威风了。”
“我是她舅舅……”
杨芸眼角斜了一眼桌对面散漫坐着,气场强大的男人。
叶新祖领会她的意思,将卡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吞了回去。
温欣跟无事人一样,拉过椅子,大喇喇一坐,“都站着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叶瑜送人回来,刚好听见她这话,顺嘴接了一句,“吃饱喝足了好送大家上断头路吗?”
“放心。”温欣夹了一只虾放在她碗里,“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走得一定是康庄大道。”
“谢谢我姐,木嘛。”
叶瑜低头剥虾,余光瞄见他爹的眼神警告。
摇摇头,假装看不见。
这个老叶眼光真不行,毫无判断力可言。
现在这间屋里,连大小王都没有,就只有一位女王大人。
上次女王大人巴巴来给他送礼,收了人家的礼还把人赶走,连口饭都不给吃。
若不是她在女王大人面前有点面子,老叶这样逞长辈威风,女王大人得连他一块扇。
“唉”,叶瑜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没她迟早得散。
温润成和叶岑从震惊中缓过来后,视线对上,都在彼此脸上看见了慌乱。
死丫头结了婚后是很嚣张,但嚣张到敢当众动手打人,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叶岑回过头去看温婳,她倒是气定神闲地小口吃着鱼肉。
胳膊轻碰了她一下。
温婳借着往碟子里吐鱼刺,低声说了一句,“王大师。”
叶岑心领神会,就让那贱丫头再得意一会吧,等宴瑾相信她就是一个灾星,让她滚蛋那时,再好好收拾她。
温润成假么兮兮地对叶老爷子说,“爸,都是我教女无方,让您老人家的席面不得安宁。”
“砰。”酒杯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叶老爷子偏过头,眸色深沉的看着宴瑾,问他,“温欣那丫头刚才的所作所为,你怎么看?”
宴瑾脚撑着地面,往后一靠,想借着点烟,压抑一下情绪,结果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记起温欣交代给他的任务,把勾起的唇角硬生生压了下去。
切换冷漠无情的语调,“很嚣张。”
叶老爷子“哼”了一声,又问他,“你觉得她为什么敢这么嚣张?”
宴瑾挑眉,吸了一口烟,径直吐在老头子的脸上,反问他,“您觉得呢?”
老头子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温欣,“当然是仗着她现有的身份了。”
宴瑾嗤笑出声,“您的意思是,怪我咯。”
老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有应他的话。
温欣坐在对面,眼风扫过来,只觉得宴瑾这人,蔫坏。
老头子脸都被烟雾熏黑了,他还若无其事一口接一口地往人脸上吐。
别给老头子吐出幻觉,以为自个早登极乐了。
“咳咳”,叶老爷子咳嗽了几声。
宴瑾将烟头直接摁灭在桌面上,“不好意思,烟瘾犯了。”
老头子亲眼看着爱若珍宝的黑檀木桌子被烟头烫出坑洼,疼得心口滴血。
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到坑洼,从温润成的角度却是看得清楚。
烟头在桌面上烫出来两个字母,一个是“S”,一个是“b”。
他不知这两个字母有何深意,只想着等人走后再和温婳一起斟酌。
叶老爷子不应声,宴瑾也懒得和他多说,手里摇着红酒杯,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温欣。
小丫头很专注地在吃饭。
他希望她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掀桌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