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皇太极猛地一拍桌子,怒冲冲道,“我们兄弟情深,岂能做这等手足相残之事?你们汉人就是心狠手辣,毫无亲情可言!”
范文程心中冷笑。
哼!
装什么仁义?
你的汗位是怎么来的,心里没点数吗?
范文程一心想要成为清朝第一权臣,只要辅佐皇太极稳固皇权,他死后稳稳传位太子,范家的荣华就能祖祖辈辈延续。
于是,他再次张口,言辞恳切相劝:“皇上明鉴,微臣绝非挑拨离间。《韩非子》有云:‘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其主。’昔日唐太宗若不诛建成、元吉,何来贞观之治?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方保大宋百年太平。皇上熟读史书,当知帝王之道,在于权衡······”
皇太极沉默良久,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他当然明白这些道理,更清楚皇室权力斗争的残酷。
当年他与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争夺汗位时,何尝不是步步惊心?
如今多尔衮兵权在握,又有正白旗、镶白旗支持,确实是个巨大的威胁。
范文程察言观色,知道皇太极已经动摇,便趁热打铁道:“皇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二王兵败,正是天意。若错过此次良机,他日恐生变故。微臣斗胆进言,当效汉高祖诛韩信、明太祖除蓝玉之举,以绝后患!”
皇太极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方的天空,终于下定决心:“传旨,召多尔衮、济尔哈朗速来义州议事。”
范文程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躬身道:“皇上圣明!”
······
“号外!号外!陛下御驾亲征,一日破建奴,锦州之围已解,斩敌三万余!”“辽东大捷!前线记者亲历战况,第一手战报就在《大明日报》。”
清晨的北京城,报童清脆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道上很快热闹起来,行人纷纷驻足,争相购买最新一期的《大明日报》。
“给我一份!”
“我也要!”
“别挤,人人有份!”
报童笑得合不拢嘴,手中的报纸很快被抢购一空。
前门大街上,一位白发老者颤抖着双手捧着报纸,老泪纵横:“苍天有眼啊!自万历爷以来,我大明何曾有过如此大胜?陛下真乃神武之君!”
茶楼里,几个书生正高声朗读战报:“陛下亲率天兵于锦州城外大破建奴。高桥、乳峰山、杏山三处要隘一日尽复,斩首三万余······”
话音未落,茶楼内已爆发出阵阵喝彩。
“痛快!早该这么打了!”
一个满脸风霜的军户汉子拍案而起,“这些年建奴越来越猖狂,这次看他们还敢不敢来犯!”
街边面摊上,摊主正免费给每位顾客加一勺肉臊子:“今日大喜,老汉请客!”
食客们纷纷举碗相庆,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欢腾的气氛中。
······
奉天殿上,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朱慈烺端坐在监国位上,稚嫩的面容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
“诸位爱卿。”
朱慈烺的声音清亮却不失威严,“父皇御驾亲征,一日之内连克三城,歼敌三万余,实乃我大明近年来未有之大捷。孤甚慰,想必诸位也是如此。”
殿内文武百官齐齐躬身:“陛下神武,天佑大明!”
兵部尚书出列奏道:“殿下,前线战报称,建奴主力已退至广宁、义州一带。陛下有旨,要继续扩大战果,彻底解除辽东之患。”
太子微微颔首:“父皇深谋远虑,自有主张。孤以为,内阁不必再催促陛下返京,当以战事为重。”
李邦华上前一步,面带忧色:“殿下,陛下久在军中,臣等实在担忧······”
“李阁老不必多虑,”
太子温和地打断他,“父皇身边有洪承畴等良将辅佐,定能万无一失。倒是我们留守京师的,不能拖了父皇后腿。”
他环视群臣,目光坚定:“趁此大捷之机,孤决定加快税务司在全国的推行。户部即刻拟个章程出来,三日内呈报孤。”
户部尚书立即出列:“臣遵旨。”
首辅范景文奏道:“殿下,臣建议昭告天下,让大明百姓皆知陛下的文治武功。”
“准奏。”
太子点头道,“具体事宜由兵部与户部会同办理。”
范景文感慨道:“殿下天资聪颖,处事周全,实乃我大明之福啊!”
太子谦逊地摆摆手:“范阁老过誉了。孤尚需多多向诸位学习。”
他看了看天色,“若无其他要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各部务必抓紧落实税务司之事,待父皇凯旋时,也好给他一个惊喜。”
“臣等遵旨!”
退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出奉天殿,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太子殿下年纪虽小,却已有明君之相啊!”
“是啊,言谈举止,颇有当年仁宗皇帝的风范。”
“陛下知人善任,朝中皆是贤能,难怪敢放心御驾亲征。”
范景文与李邦华走在最后,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
“范公,看来我大明中兴有望啊。”李邦华低声道。
范景文捋须点头:“陛下励精图治,太子聪慧仁厚,群臣同心协力,何愁天下不太平?”
······
东宫内,太子朱慈烺刚回到书房,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身边的侍读:“今日的奏章可都送来了?”
“回殿下,已经放在案头了。”
太子翻开第一份奏章,是宁波巡抚关于税务司试行的报告。
他批阅完,提笔批示,笑道:“父皇知人善任,这个骆养性真是大刀阔斧,江南税务司推广有他必成。”
侍读一直看着太子批阅奏疏,忍不住劝道:“殿下,您已经忙了一上午,该休息会儿了。”
太子摇摇头:“父皇在前线浴血奋战,孤岂能懈怠?把这些都处理完再说。”
这时,范景文求见。太子立即放下朱笔:“快请范阁老进来。”
范景文入内行礼后,欣慰地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殿下勤政爱民,老臣深感欣慰。不过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太子请范景文坐下,诚恳地说:“范阁老,税务司推广一事,孤还有些想法······”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书房中促膝长谈,时而争论,时而达成共识。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一幅寓意深远的画卷,预示着大明王朝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