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喽啰上去给了两耳光,骂道:“什么松老爷紧老爷?跪下!”
“宋家庄的宋逢源宋老爷!现在代理着里长的差事。”
郑舞听这人说得这般清楚,抬手止住喽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宋老爷的什么人?”
聚财跪在地上朝郑舞磕头道:“小人聚财,是宋老爷儿子宋少爷的心腹!”
郑舞摆摆手,让众人都出去,只留下自己仅存的三个兄弟,让聚财起来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说起这个,聚财也是一肚子苦水。
自上次赵靖在宋家一闹,宋老爷气得半死,几天下不来床。
宋南天冥思苦想,总算想出个主意,他是没胆子和赵靖硬碰硬了,可是山里还有山贼呢。
他便强令聚财进山找人。
聚财哪里知道山寨的位置,只能在山里瞎转,眼见着干粮吃没了,聚财便想回去,哪想竟迷路了,因此才这般狼狈。
不过福祸相依,他在山里乱跑,倒撞到了山寨喽啰手里。
郑舞听完聚财说的,也是半信不信,冷笑道:“我这山寨连衙门的狗都找不到,真那么巧,偏让你这奴才找到了?”
旁边老九凶神恶煞道:“大哥不要信他,我看他就是衙门的狗,不如一刀宰了完事!”
聚财一爱听这话,吓得面无人色,砰砰磕头急道:“老爷们饶命!小人真是受了少爷所托来找诸位的。”
当下他急急忙忙,像是吃了烫嘴豆腐一般,把赵靖如何得罪宋家父子的事说了。
郑舞听到这里,又见聚财被吓得浑身发抖,便渐渐有些信了,于是说道:“我先使个人与你见过你家少爷,再做定夺。哼,你要是敢骗老子,小心你一家老小!”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老九:“老九,你跟着他走一遭。”
老九一怔,待要不答应,可对上郑舞那威严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聚财在山寨里饱餐了一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着老九和老九的两个亲信喽啰离开了山寨。
将到宋家庄的时候,起先老九也不敢过去,只让一个亲信跟着聚财进村。
等那亲信带着宋少爷出来,两人见了面,彼此述说了对赵靖的仇恨,老九才彻底地放下心防。
宋少爷早想好了怎么对付赵靖,说道:“后日我请赵靖一伙人在我家喝酒,你们趁着赵靖不在,把他家给端了。哼,等赵靖一回家,看着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被人糟蹋了,定然惊慌失措,那时你们再杀出来,不把他杀个精光?”
老九一听,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既能为之前的老十老五报仇,又能得一笔横财,当下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老九还留了个心眼,他绕了一圈回来,找了个村民打听了,宋老爷父子果然和赵靖有深仇大恨,当下再无疑虑,喜滋滋回去禀明了郑舞。
郑舞听了也是欢喜,放下命令众人后日下山劫掠。
到了次日,宋少爷穿戴整齐,亲自往赵靖家去。
此时水溪沟和过去已经略有不同了。
村民们各自忙碌,不少人家正在修新房,村里几个小孩手里拿着糖果到处跑,不论男女都穿得体体面面,吃得面色红润。
宋南天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生奇,但奇在哪,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到了赵靖家门外,正好刘七娃出来,见到宋南天,眉头一皱道:“宋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宋南天认得这人是那天去他家里为非作歹的人之一,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得挤出笑,上前恭敬行礼道:“这位大哥,赵大哥在家吗?”
刘七娃听宋南天叫赵靖赵大哥,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声道:“你有什么事?”
宋南天赔笑道:“我想请赵大哥明天到我家喝酒,上次怠慢了你们兄弟,我和父亲日夜不安,非好好请你们一次不可。”
刘七娃咧嘴一笑,他并没多想,只当是宋家父子被吓破了胆,于是说道:“倒是懂事了,你随我来吧。”
他领着宋南天进了家里,赵靖和郭小德、刘争几个人正在院子里讨论春耕的事。
宋南天余光打量着赵靖家,心里暗暗想虽然都是茅草屋,竟建了这么多,还有这么多使唤的人。
水溪沟的地基本上都是附近几个地主老爷的,村长都只有几亩自家田,其余人都是租地的佃户。
玉娥在屋里隔着窗户看见宋南天,忙躲开了。
丰儿见状往外一看,顿时火起,从屋里出来厉声喝道:“宋南天,你来做甚?”
宋南天强压怒火,上前施礼道:“丰儿,咱们哥俩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往日里是哥哥错了,哥哥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丰儿以为宋南天是来找碴的,所以先发制人地喝问,结果遇着宋南天这么说,一时接不了话了,只狐疑地望着宋南天。
宋南天又隔着窗给三婶行礼,一口一个婶子地叫着。
赵靖看在眼里,虽不知宋南天具体所为何事,但很确定,他绝对有所图谋。
那边宋南天见赵靖看着自己,赶忙过来躬身作揖,说道:“赵大哥,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经我爹的教诲,我总算知道自己错了。见过赵大哥,我才知道什么是真豪杰。”
说着他朝刘争郭小德等人也一一见礼,说道:“诸位哥哥,小弟明日在家里设宴,想请诸位哥哥喝一杯,以弥补往日的过错。”
郭小德不耐烦道:“没空!”
刘争等人都眼望着赵靖,等他拿主意。
赵靖含笑应道:“既然宋少爷这般有诚意,我们便却之不恭了。”
宋南天闻言大喜,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不想赵靖竟直接答应了。
送走了宋南天,郭小德蹙眉道:“我看见他父子便作呕,明日的宴我不去了。”
刘争眼望着赵靖,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赵大哥,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宋南天自小乖戾,绝不是吓一次就能服软的人。”
刘世财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砸拳头道:“别是在酒菜里下毒想害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