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觉得你的酿酒方子很好,想另开一个酒庄,专门用你的方子酿酒。可有什么建议?”
梨软软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还有用处,是不是代表她不会随便被太子杀死。
新开一个酒庄,还能有什么建议?
“奴.......”
“孤看的出来,你很懂做生意。”
顿了顿,他眸色又一冷:“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嗯?骗孤?”
梨软软忙起身跪下:“不,不是。”
随后又说:“奴,不是这样意思,的确是有一些建议。”
不说不行了,想来是瞒不过太子的。如果没有一颗玲珑心,如何当的了太子。
梨软软不敢起身,只跪着说话:“太子爷已经有一个酒庄了,既然想另外开一个酒庄。为了避免两个酒庄互相抢生意,让更多的银子入账,两个酒庄的售卖方向就最好不一样。”
太子似乎是第一次听这种生意方式,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梨软软才说:“新配方酿的酒,在口感上比起市面的酒都会好喝一些,更能得到爱酒者的夸赞,就如同苏绣一般,名气更大于价值。”
太子的手在茶台上轻轻叩了叩:“好一个名气更大于价值。”
他看向梨软软:“你是想做酒中的苏绣。”
太子果然通透,一点就通。
梨软软点头:“是这个意思。新酒庄的酒,要在包装上更上档次,更可以推出限量版,限定版,高价私人定制口感。售卖的人群,要么极其有身份地位,要么十分富贵,才会让名气大于价值。”
如果可以,还能让太子亲自在酒宴上夸赞一下,名人效应,还有谁比太子更是名人呢?
这里面的利润巨大。
但梨软软不敢这样说,她怕她的想法太新,会引起怀疑。
只点到为止,复刻苏绣的售卖方式,也通俗易懂。
太子点点头:“你这本事,困于后宅,倒委屈了。”
虽然有些词很新,但也通俗易懂,她的确天赋过人。
梨软软低头:“是世子爷教奴的,奴只是把苏绣的售卖方式,全数不敢欺瞒的告知太子爷了。”
“他教不教的了你,孤还不清楚。”
太子看了梨软软一眼:“起来。”
梨软软还犹豫的跪着,视线里却出现太子的玄色金线龙纹衣袍:“难不成要孤扶你。”
梨软软看到自己眼前伸出太子爷带着玉扳指的手。
她吓坏了,吓的朝后仰,又匆忙跪着后退:“奴,奴不敢。”
太子俯身就去拽她。
梨软软却忙避开他的手,她起身,站在了雅间离太子最远的地方。
她额头满是冷汗,觉得太子殿下他很不对劲。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但又觉得那一定是错觉,是她想多了。
太子,也许......只是爱才。
觉得她有经商的头脑和能力,所以爱才了一些。
礼贤下士,是这样的,不过她是女子,就显得不合适了些。
梨软软站了一会,又跪下:“奴,奴卑贱,受不起太子大恩,没有别的意思,太子爷莫要责怪,是奴的问题。”
太子看着梨软软:“你的生意方式,给了孤受益,想要何等奖赏?”
“奴......不要奖赏。”
“什么奖赏都可以,比如,消去你的奴籍。”
“.......”
这是梨软软最想要的东西,是世子爷都没有许诺过她的。
这多重要呢。
难怪人人都想要往上爬,都喜欢权力在手,谁不喜欢这种感觉呢,谁不想要一步登天?
谁拒绝的了呢?
梨软软额头上爬满细密的冷汗,最后却还是开口:“能帮到太子爷是奴之幸,奴什么都不要。”
她脑子混乱的,却又提醒自己一样开口:“奴想要的,世子爷都已经给奴了,奴有现在的日子,很知足。”
许久,太子似乎是轻叹一声:“那你跟我来。”
他拿起她的帷帽,递给小心翼翼又远远跟着他的梨软软。
梨软软浑身都一僵。
太子就又朝她递了递:“拿着戴上。”
他又看她:“还是你想就这样跟孤出去见人。”
怎么敢呢。
梨软软赶紧伸手拿过帷帽戴在了头上,还是跟太子爷隔着远远的距离。
太子就不再看她,朝前走,暗卫也跟了上来。
梨软软跟的远远的,暗卫却是要贴身保护太子的安全,就越过了梨软软,跟在了太子身后。
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梨软软,不知道是嫌弃她慢,还是怕她走丢。
为什么叶巧巧去换衣服,那么久还不回来,是太子的意思?
还是叶巧巧出了意外?
太子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说消她的奴籍,这是好大的许诺。
不,也许这只是对她而言,是天大的许诺,但是对于太子而言,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可上位者善玩弄人心,该知道,这样的许诺,是不该随便给的。
她是世子爷的通房丫鬟,这是不会改变的,不可能改变的。
太子是疑心世子爷了吗?
是想收买她,让她成为太子放在世子爷身边的棋子?
若是这样想,好似全都通了。
可她知道,这样的眼线棋子,只有必死的结局。
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她绝不会背叛世子爷。
她不会背叛自己的夫君,虽然世子爷把她当通房丫鬟,可她确实将他看做夫君的。
梨软软下定决心,纷乱的心才终于平稳。
她跟着太子在这茶楼里七拐八拐,太子推开另一处雅间,他站在窗边,随意的朝下扫了一眼。
朝梨软软招手:“来。”
梨软软小心翼翼的过去,一个窗户,他在那端,她就站在最远的这端。
梨软软朝下扫了一眼,远远看见徐府的金字牌匾。
梨软软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徐婉的家?徐阁老的府宅。
她不解的看向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呢?
同时,她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这种预感,总是准的吓人。
就像是那天,被侯夫人身边的嬷嬷找来喊她的那日。
太子随意的开口:“世子跟徐小姐定亲的事,该是没有瞒着你吧?”
梨软软抿唇,知道不该拆世子爷的台,却还是忍不住问:“已经定了吗?”
太子双手撑在窗边:“已经下聘了,算定了吗?”
梨软软只觉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