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子文早早起来洗漱吃饭,然后骑着摩托车出门去了。
“你干什么去?中午回来吃不?”
老娘从厨房追出来问了一嗓子。
“我去镇上,中午不回家吃了。”
王子文随口应了一句,骑着摩托车到了路口,就见奥仔和小柔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至于二哥和二嫂,一个在院子里忙着伺候那点菜蔬,一个在洗衣服。
两人听到外面有摩托车声,知道是老三来了,正要起身去迎,结果就见两个孩子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等二哥二嫂追出院子,两个孩子早就坐上摩托车,老三一拧油门带着走出好长一截路。
“这……这两个小兔崽子。”
二嫂看着三人的背影,忍不住红着眼眶淬骂了一句。
说起来,奥仔和小柔还是第一次到镇上,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喜欢。
王子文又是个大方的,自然是看上什么买什么。
尤其是小柔这个侄女,好看的裙子买三四条,鞋也买了三四双,漂亮的头发,发卡,基本看上就买。
这些买完又是新书包,文具盒,铅笔橡皮,本子之类的。
再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零嘴小吃,正好买了装书包自己背着。
奥仔比月江还皮,衣服鞋子、书包文具,零食小吃样样没落下,还买了几个男孩子喜欢的小弹弓之类的玩具。
喜欢的东西买完之后,王子文又带着他们去下了顿馆子,两个孩子吃得饱肚溜圆,又坐着摩托车去吹了一阵风,这才回了家。
二哥二嫂看见老三给两个孩子买了这么多东西,眼珠子都直了。
拧着两个孩子的耳朵,让他们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花三叔的钱了。
王子文骑着摩托车刚到家,就见孙有才的爹和大哥正坐在院子里和老娘说话。
老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眉宇间有些不耐,见他回来之后,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
“子文回来了?”
张有才的爹和大哥也从凳子上站起来,笑着朝王子文看过来。
“张叔,有礼哥,你们怎么来了?”
王子文笑得满脸温和,仿佛真不知道这两人的来意。
张有才的爹和大哥一见王子文这模样,心里头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子文,叔今天来是有事儿想求你帮忙。”
张有才的爹心焦二儿子,一大早带着大儿子过来,结果被告知人没在,等了三四个钟头早就心浮气躁了。
这会儿终于见着人了,也没什么客气不客气的,直接开口。
王子文赶紧摆手:
“叔,您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什么求不求的,都是一个村的,您又是长辈,有什么事情您开口,能办的我一定帮您办。”
老娘一听这话,满脸惊讶地抬头看向儿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张有才的爹和大哥听了这话,心底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们就说嘛,都是一个村的,王子文这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能坏到哪儿去?
“有才的事情你也听说了,他也是喝多了才干下那糊涂事,如今罚也罚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就放过他这一次。”
“等他回来了,叔一定好好教训他,带他上门给你赔罪。”
王子文听着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迷茫,等张有才的爹说完了,才挠挠头问:
“叔,你说的这是啥意思?有才他去镇上洗脚是被派出所抓了,你要求也求不到我头上啊。”
老娘一听儿子这么说,顿时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眉宇间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仔细想想儿子刚才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其实就是一句废话。
能办的我一定帮忙办,那意思不就是不能办的就办不了吗?
至于什么能办,什么不能办,那还不是儿子一句话?
张有才的爹和大哥听了这话,四只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一张一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片刻,还是张有才的大哥主动开口:
“子文,村子里都说你家的延钓绳和地笼是有才割的,所以……”
张有才的大哥说到这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啊?我家的延钓绳和地笼是有才割的?”
王子文满脸迷茫,一副什么都没听说的模样。
老娘在边上看着儿子那张脸,觉得要是去唱戏,必定是个好角儿。
这一句话问得老张父子彻底没了脾气。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但要真拿出来说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了。”
张有才的爹反应过来了,王子文这会儿压根走不通。
“爹……”
张有才的大哥满脸惊讶地看了自己爹一眼,不明白怎么才说了两句爹就要走。
不过,眼见父亲起身走了,他也只能跟着一块儿往院子外面走。
等下小土坡,他转身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开口问:
“爹,这事儿还没说,您怎么就走了?”
张有才的爹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咱们办得冒失了,王子文要是真答应帮忙了,那不就坐实了他害有才的事情吗?”
张有才的大哥一听这话,也愣住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
“去找王宝林,让他媳妇松口。”
张有才的爹沉沉地说了一句,心情没由来地沉重了几分。
要是换作以往,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去请支书给支个招儿,可老二割地笼和延钓绳的事情干得太糊涂。
王保生也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支书能去镇上帮着他们把马警官叫出来吃饭已经是最大的仁义了。
“爹,你说老二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割王子文的地笼和延钓绳,而且还一次性全割了。”
张有才的大哥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张有才的爹一听这话,瞬间站在原地不走了。
他扭头盯着儿子看了片刻,立刻转身:
“走,咱们再去镇上一趟。”
王子文这边刚刚送走张有才父子,就见阿正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进来了:
“子文哥,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情了?”
王子文看了一眼阿正,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了慢慢说。
阿正接过水“咕嘟咕嘟”猛灌几口,胡乱抹了一下嘴,开口说:
“姜晓军那孙子带着媒人去水花家说媒了,据说聘礼是一块手表,外加50块钱。”
“什么?”
王子文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点毛病。
“赶紧的吧子文哥,去得晚了你媳妇就没了。”
阿正见王子文呆愣愣的,一把拉住他就要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