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闭了嘴，但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跟着钱哲一路来到办公室，王冰等人看到钱哲都恭敬地避让问好。
苏成对着大家微笑问好，师姐们顿时一个个眼冒桃花，啊啊啊，帅师弟又奶又乖。
办好了各项手续，苏成背着包准备离开，忍不住回头问道：“钱教授——”
他觉得在学校里叫姐夫不合适。
“嗯？”钱哲埋头看文献，头也不抬。
“我还是好奇，您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是真的认可我的能力吗，还是，因为我姐啊？”
钱哲抬起头看着苏成，目光如炬，透着无声的压迫感，苏成不由得抿起了嘴。
钱哲勾起了嘴角：“因为你是唯一的男生，男生比较皮实，打了骂了都不会轻易哭。”
苏成：……
就这个？
钱哲抬起眼皮给了他一个眼神，苏成揣摩他的意思是，还杵在这里干嘛。
连忙躬身道别：“那姐夫，钱教授，我就先走了。”
“等等——”
钱哲皱皱眉，他刚刚示意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意思还不明显吗，让他坐下聊聊。
这小子怎么还跑路了。
苏成挠了挠头，犹豫着在转椅上坐下，看面前的钱哲一脸严肃的样子，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重要的事。
钱哲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姐姐那个，那个前男友，你知道他们俩以前的事么——”
苏成嗷了一声。
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姐姐大学很少回家，我只知道她恋爱了，想着大学恋爱总逃不过毕业就分手，没成想大概一年前她把人带来家里，说是谈了八年了。”
钱哲皱皱眉，既然不知道，那你嗷个屁。
苏成又抓了抓头发说道：“不过我姥姥很不喜欢他，说他腹黑，姐姐跟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当时我还以为姥姥是耸人听闻，后来发现真的是腹黑。”
钱哲问：“怎么讲？”
苏成说：“他明明家境优渥，是鹏菲集团的太子爷，但是偏偏在我姐姐面前扮演普通人家的孩子。后来为了跟鸣时的千金联姻，就对我姐姐冷暴力，那会我生病，姐姐急得六神无主，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人。”
苏成很恨地说道：“这个浑蛋害得我姐伤透了心，我绝对不会原谅他。我姐也是宁为玉碎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钱哲沉思，这样说来，苏微嫣应该是不愿意再和司聿辰重修旧好的，他也不会让她过得幸福吧。
但是，如果苏微嫣的恨，是因爱生恨呢。
苏成打量着钱哲皱紧的眉头，试探着说道：“姐夫，你怎么忽然问到司聿辰，他怎么能跟你比呢？”
钱哲抬起眸子，看着苏成，缓缓说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苏成笑起来，眼眸眯成月牙：“当然，你当初出现在医院救了姐姐真的太帅了，外婆也超级喜欢你。”
钱哲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你姐她喜不喜欢我。”
苏成怔愣了一下，说道：“姐夫，你怎么会这么想。”
钱哲嘴角牵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他对所有的事都蜜汁自信，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都能搞定。
偏偏只有感情，他不确定。
是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但是长久相伴，深情守候，钱哲不确定有哪个女人可以，甚至他也不确定自己有能力经营一段长久的感情。
司聿辰把他心底的隐秘炸了出来。
也激活了他深藏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如果和苏微嫣像室友这样相处下去，做个愉快的玩伴，似乎不难。
但是，不知何时他逐渐失控了，他会因为司聿辰嫉妒到发狂，他会因为晚上回家没有她感觉到失落。
苏成看着钱哲说道：“我姐姐，不会把婚姻当作工具，她选择和你结婚，一定是因为喜欢。”
钱哲蓦然转过头看着苏成。
苏微嫣会喜欢他吗，当初他们走到一起，主要是因为各取所需。
况且，他和苏微嫣除了外貌相配，兴趣爱好等等都是天差地别。
苏成说：“姐夫，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姐姐聊一聊呢？”
钱哲沉吟，他，好像不太擅长和人聊天。
他喜欢有话直说，但别人总说他说话太伤人，曾经他也试图去融入同学们的圈子，去参加一些聚会，但要么他无聊，要么他的话惹到了某些人。
他一直觉得人类的心思太难猜，不像三体星人可以不用语言直接读取内心。
所以，他不会沟通，不懂怎么聊天。
苏成背上书包，笑了笑说道：“姐夫，没那么难的，我姐姐的性格是最好的，坐下来喝杯酒，看着月亮慢慢聊，一切就都说开了。”
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反正我和外婆都挺你。”
看着苏成的背影离开，钱哲嘟囔了一句，小屁孩。
苏微嫣这一天心里都乱糟糟的。
想起早上钱哲躲着她的样子，又想到他办公桌上那份鸣时的合作协议，苏微嫣内心有点隐隐的不安。
之前丁丽的合作，钱哲不动心，因为不想受制于资本。
可这次司聿辰给的条件太具有诱惑力，他动心了。
所以，他想舍弃她了吧。
也是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钱哲这样的大佬，让楚向疯狂到不择手段，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女人。
经过两天的休息，龙辉等人果然精神焕发，提出了很多的改进措施。
大家在研究室里忙活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悦。
渐渐地，夜幕降临。
苏微嫣不知道回到家等待她的，会不会是一纸离婚协议。
她又耗了一会儿，收拾起心情。
路上她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工作，离婚也没什么，反正她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离了婚能分走一半的婚内财产，那也不少啊，足够她做个小富婆，快乐又自由。
虽然这么想，心里却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抹不去。
回到紫宸苑，窗帘紧闭，屋内一片昏暗。
看来钱哲没在。
苏微嫣下车往里面走，刚一进门，就愣在了门口。
桌上点着烛台，火苗跳动，光线暧昧，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餐桌上摆放着银制餐盘，牛排滋滋冒着香气，搭配着一旁醒酒器里红酒的香味，飘荡在空中。
苏微嫣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种不实用的氛围和物件，不该属于紫宸苑。
这时，钱哲端着意面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上面一朵精致摆放的西兰花。
苏微嫣疑惑道：“这是干嘛？”
钱哲：“烛光晚餐，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这种浪漫吗？”
苏微嫣心想，这是散伙饭么。
搞得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