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里松动了……”
陈晓军挠头,蹲下身研究起来。
这种榫卯结构的椅子,他懂原理,但是怕修不好反而降价。
还好这把椅子问题不严重,松动处只需要加个小竹楔就好。
陈晓军找来一个小竹片加固,再坐在交椅上,就不会“吱呀吱呀”了。
他向后一靠,感受着那份历史的沉淀,脑中却飞速运转。
是找个懂行的港商或者海外收藏家,把这些东西变现,迅速积累原始资本?
还是留着以备更大的不时之需?
很快,陈晓军便否定了前者。
钱是好东西,但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光有钱还不够。
权钱结合,才是王道!
对了,说的拉郑部长入伙,他都给忙忘了!
那这尊大佛绑上他的战车,苏家起码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
如果能再通过他,结识一两位其他部门的关键人物,让他们本人或者家属也象征性地入点股,形成利益共同体。
那陈晓军在华省的根基,就基稳了!
主意一定,陈晓军不再迟疑。
他立刻出门,先去烟酒专卖店,买了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
又取了一万块钱现金,用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外面再套上一个不起眼的布袋子。
一切准备妥当,他提着东西,直奔外贸部大楼。
站在郑部长办公室门外,陈晓军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略微激动的心情,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郑州沉稳的声音。
陈晓军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谦逊而真诚的笑容。
郑州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抬头看见是他,不由露出一丝讶异,随即放下手中的钢笔,热情地招呼。
“哎呀,是晓军啊!快坐快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陈晓军将手中的布袋子轻轻放在茶几上,语气诚恳,“郑部长,我今天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昨天苏家的事情,要不是您及时出手,单凭我那点微末本事,根本不可能把巧云安然无恙地从苏家带出来。”
“这份恩情,晓军没齿难忘!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郑部长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陈晓军脚边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晓军啊,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
陈晓军笑了笑,却并未将布袋提起,反而顺势将其往脚边挪了挪,像是怕它碍事。
他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苦涩与焦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恳切:“郑部长,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言了。”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道谢,还有一事相求,遇到大麻烦了,想请您给指条明路。”
“哦?”
郑部长眉毛一挑,身体微微前倾,“什么麻烦?你尽管讲。”
陈晓军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唉,说来惭愧。”
“昨天晚上晚上运气不好,又在吃饭的时候遇到苏新皓了,我把他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给揍了,下手重了点。”
“苏家在华省地面上势力不小,我担心我那刚盘下来的火锅店和培训班,怕是……怕是开不起来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郑部长的脸色,继续补充。
“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能不能请郑部长您在我的小店那儿挂个虚名?也不用您真做什么,就是想借您的威望,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辈,免得他们天天来找麻烦。”
这是想拉他当保护伞啊!
郑部长心里明了,沉吟片刻,面露难色:“晓军,不是我不帮你。”
“我的身份你也清楚,直接参与到你们年轻人的生意里,不合适,影响不好。”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我在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有几个老朋友,回头我打个招呼,让他们平日里多关照关照你的店,寻常的小麻烦,他们会帮你挡掉。”
这种招呼,不起什么作用。
陈晓军心中暗叹,脸上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郑部长,我不是想要什么特殊照顾,我那小本生意,自问手续齐全,合法经营,不怕查。”
“我就是怕苏家不按常理出牌,天天派人来捣乱!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我就是想扯您这面虎皮做大旗,让他们有所忌惮,若是您实在为难……”
他话未说完,但那其中的失落与无助,已然溢于言表。
这小子,是在将他的军啊!
他现在是他看好的人才,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苏家欺负惨了,他这老脸也挂不住!
郑州心中念头急转,看着陈晓军那期盼的眼神,终于没好气地一摆手。
“你现在是我特聘的高级翻译,我不帮你谁帮你?行了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
他语气一缓,解释起来:“直接挂名确实不妥,不过我有个弟弟,叫郑阳,他自己做点小生意,脑子活络,在华省商界,别人也给几分面子。”
“这样,我给你写封推荐信,你去找他,让他以个人名义在你那儿参一股,或者帮你站站场子,有他在,苏家多少也得给几分薄面。”
说着,郑部长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盖上自己的私人印章,递给陈晓军。
“这是他铺子的地址和我的信,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陈晓军双手接过推荐信,如获至宝,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谢谢郑部长!太感谢您了!您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他连连鞠躬,随后便起身告辞,自始至终,都没再看地上的布袋一眼,仿佛那东西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小子,还真把东西留下了!
郑州看着陈晓军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弯腰拾起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入手颇沉。
解开袋口,里面是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酒,底下还压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他拆开报纸,赫然是几沓崭新的大团结,粗略一看,整整一万块钱!
这小子,哪里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简直就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的老油条!
这份礼,送得真是恰到好处。
郑州失笑着将东西收好,心中对陈晓军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