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唐大将军?
援助云济吗?
漠北和长渡关相隔不算远,算是能守望相助,若是长渡关失守,漠北可以行军代管,在后面的岭关拦阻敌军。
这极大可能也是二皇子和隆亲王的安排,到时候东月破城,唐大将军领军代管,将东月‘阻拦’在岭关外,这军功就落在隆亲王一脉了。
如此,唐大将军岂会出兵援救云济。
但长渡关周围三地驻军都是隆亲王一脉的,都不会援助云济,唐俞橦为何会独独让她去漠北?
唐大将军镇守漠北十年,从未回过,唐俞橦也十年未曾见过父亲。
传言唐大将军忠君爱民,但传言都这样,隆亲王都还天兵上将呢。
但,万一是真呢。
唐俞橦与隆亲王一脉完全不同,知节明礼,不自持身份低看任何人,真只是教出来的小白兔吗?也许,是从父母那儿言传身教而来呢?
或许,唐大将军会是转死为生的希望。
可若不是,她便就没有生的机会了。
正在此时院门外又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等了四日,见苏芮没有半点低头的意思,狼崽子到底是坐不住了。
她若是死了,自己还怎么折磨她!
提着食盒压着怒火走进来,将食盒递给琉璃后,靠近苏芮怒道:“我再问你一遍,走不走?下次,我可不会再来管你了!”
“走。”
狼崽子愣住。
看着苏芮眨巴了几下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不救我了?”苏芮笑问。
“救!你等着。”狼崽子快步出院门。
苏芮转眼看依旧望天的唐俞橦,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夜。
给唐俞橦送完晚饭的狼崽子打着哈欠往外走。
守门的羽林军拦住他。
“大哥哥,我今日都来第四趟了,就我们几个人,你来来回回查,你不累的吗?”狼崽子眨巴着眼睛问,满脸写着小孩子的无奈。
说实话,看守的也累。
这都十来日了,隆亲王府每日都派人四次来回,都是这几个人,偶尔加一个狼崽子而已。
他们只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了。
只是上面下令,他们不得不照办。
但此刻又站了一日,疲累得很,扫了一眼便放行了。
走出芙园大门,狼崽子嘴角细不可查的勾了勾,正要加快脚步上车,却有一道身影先一步跨步而来。
是裴延。
“唐小少爷,今日是你来送饭啊。”裴延嘴上打招呼,视线却在狼崽子和几个随从身上仔细扫过,特别是留意最后一个。
狼崽子心里暗骂裴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羽林卫副领不去府所里管事,隔三岔五就来这里晃荡。
但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孩样笑道:“是啊,许久不见姨母了,我想她了,母亲也想,就让我来看看姨母,回去告诉母亲,今日姨母吃了两块糕点,母亲知道了肯定高兴。”
童声稚语,很难叫人怀疑一个五岁的孩子有旁的心思。
“唐小少爷倒是有孝心,只是……”裴延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落在那最后一个人身上。
狼崽子暗叫不好。
若是被发现了,自己就麻烦了。
把苏芮甩出去?
那她就死定了,自己怎么折磨她?
“啊!”
正考虑轻重舍弃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循声看去,是岳禾芸从马车上下来崴了脚。
看到岳禾芸,裴延的眸色收紧了紧。
“小姐,别着急,当心些。”
岳禾芸却不听小慧劝阻,拿着手里的锦盒一瘸一拐的走到裴延跟前,忍着疼福身行礼道:“裴副统领,如今已过饭点,我可否进院了?”
看到坚持不懈来了十日的岳禾芸,裴延烦躁窝火,阴阳怪气道:“你对苏侧妃倒是上心得很啊,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叫你对她这般不离不弃的?”
“小女与苏侧妃是合伙人,亦是朋友知己,铺子账目需侧妃亲自过目,劳烦裴副统领给个方便。”
“你这是为了她求我啊?”裴延冷看着她虽福身却直挺挺的腰,心中格外烦。
自打休了岳禾芸后,她便跟苏芮混在了一起,岳家也跟着成了云济手下的,甚至都不再逃离盛京。
而岳禾芸,接手了苏芮那个窑子一般的胭脂铺,日日抛头露面,和那一群男侍混在一处,不知羞耻还好似很欢喜。
不再如过去一般缠着他,甚至都不再看他一眼,就连他故意往那铺子前过,她也只是打个招呼,多一眼都没有。
好似过去那个亦步亦趋,跟着他,望着他的人压根就不是岳禾芸一样。
只因一个苏芮,她就变了!
“是,求裴副统领行个方便。”岳禾芸弯下腰,言词恳求。
可裴延半点不高兴。
过去的岳禾芸虽然处处忍着,许多事都可以退让,即便自己拿妾室羞辱她,她也能忍,但却绝没弯腰求过他一次。
如今却为了苏芮弯腰求他!
当初她还舍身为苏芮挡箭。
说什么自小爱慕他,狗屁,还不如才认识苏芮!
“不行!”裴延拒绝,垂眼俯看岳禾芸道:“二皇子有令,任何人不能叨扰唐二小姐养病。”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小慧气不过,分明他前几次是说白日不可,午歇不可,饭点不可。
裴延并不看小慧,冷笑的对岳禾芸讥讽道:“你有意见?”
以为岳禾芸会恼,会哭,甚至会似以前一样委屈的望着他,可没有。
抬起头来岳禾芸神色不变,只将手中盒子放在一旁道:“没有,既如此,那劳烦裴副统领帮忙转交,若也不行,便罢了。”
说完,岳禾芸福身告礼,丝毫没有停留的转身就往回走。
裴延见她对自己这般冷漠,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接拉过那站在最后的随从。
吓得随从脸色唰白,忙不迭带着哭腔求饶:“大人饶命!”
看清的确是个男人,裴延更加郁闷。
“裴副统领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厮哪里惹了你了不成?”狼崽子怒问。
“看错了。”
不悦的甩开随从,裴延转身就往芙园里走,余光都在已经驱车离开的岳家马车上,没注意早已经从最后一个人换到前面的那个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