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回将主动权交给她,粘稠炽热的视线交织在心上人脸上,两双对视,等待了许久他越发急躁,开始逼近,贴得越发紧,一点躲闪的机会都不给。
表妹刚刚分明是占了他的便宜,怎的现在不多占些?
他心中纳罕,没察觉素手抬手覆在他胸膛之上,直到脸上有个痒意,男人垂手呼吸一窒,动了动下颚任由她指腹抚摸侧脸。
表妹拿捏紧了他,俯首的动作放慢无数倍。
沈屿回拳头紧握,克制向上的冲动,斜着脑袋迎接唇缝的对接。
可是没有。
符诱安稍稍退后,轻轻推开了他。
“表哥,等一切落定,再说。”
“……”
沈屿回失落,揪住她的袖口摇摇,沉稳的脸上流露出深沉中交杂楚楚可怜,希冀得到甜头的渴望——
直到表妹无可奈何,脸颊粉红,眉目含情盈盈落吻而下,堪堪覆盖在他唇角之上。
沈屿回唇部颤动,呼吸深沉。
“表妹,等我回来。”
“好。”
在屋檐下都等脚麻的宋青表示疑惑,大人是进去做什么了,拿什么文书要这么久?正想着身后门嘎吱一声,大人拖着脚步,一脸高深莫测走到檐下看月亮。
宋青走近瞧,发现大人脸色红红的,像是饮了酒助兴。
宋青脑补出大人面对风雨欲来,政权即将天翻地覆的处境,内心中浮出壮士断腕的坚定果断之情。
沈屿回不知属下多能想,他停留在廊下,是在回味方才荡漾的快感。
等平息心情,才吩咐:“去吧,随我进宫。”
“是。”
宫中情势剧变,乔贵妃和皇后皆被幽禁于宫中,皇帝病体羸弱不能上朝,破天荒封了大皇子为太子,连御书房都能让大皇子自由进出。
宫中禁军势力波动,掺和进去不少太子私下圈养的士兵。
圣上口谕,私传沈屿回进宫,从废弃的皇宫后门走。
“乔贵妃,疯了?”
“是,据线人禀告,乔贵妃每日半夜都惊醒喊脖子疼,全身都是汗,太医们查不出任何线索,还听到了乔贵妃说出要杀了二皇子的忤逆话。”
“消息传到圣上面前,乔贵妃被当众掌责了二十,被幽禁在宫中胡言乱语,今夜传来消息,乔贵妃已经说不出话。”
“太子昨日还被急召入宫,今夜就禁卫军动乱。”
看来,是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眼下,圣上表面最青睐最信赖的就是他,这个当头召他进宫,不知道是因为太子想上位所以来搬救兵,还是专门为他备下的有去无回鸿门宴。
沈屿回双眸眯起,却没有丝毫迟疑,戴上佩剑按照密旨从后门进去。
至少,他要做做表面功夫。
沈屿回这一去,就是三日了无音讯。
京城的街道多了许多巡逻士兵,风声鹤唳的,府里重新聘用的下人比以往少,守门壮实的家丁比以往的比例高,想来沈屿回是已经做了番准备。
在下人们的角度中,大人离去后,府里两位主子依旧过得很平静。
表小姐从不外出,老夫人喜欢品茶念经。
两人常喜欢待在禅房内,一待就是一整天。
“安儿,你表哥,可跟你说了什么?”
唐夫人点燃好炉香,通过氤氲盘旋的烟雾看向心不在焉敲木鱼的侄女,她的出声让符诱安恍然回神,“表哥,叫我好好陪着姑姑。”
“他一去,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心慌得很。”
当个官,天天悬着把刀挂头上,命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唐舒虽然长期都在府里待着,但她管理后院那些琐碎事就免不了跟外界打交道,回来也有三日是出去喝茶听曲的,外面什么消息都灵通得很。
宫中的事啊,那是一茬一茬得出,都能在楼里唱戏了。
回到京城时,儿子还告诉她,自己在新府邸中设下一个小禅房,禅房内有个机关,关键时候要是有人打进来,可以通过这个机关去到城外。
唐舒这一听,那还得了,这京城就是龙潭虎穴,待久了命都要没。
这不,连逃命的机关都安好了。
所以她才急着要先带安儿走,可沈屿回这个机灵又固执的朽木脑袋,死活都不想离开安儿,唐舒真想给他这个自私的小子一棒槌,掰开他脑壳看看里面是啥玩意!
“所以,安儿,近日你就搬来禅房的客房里住,好照应。”
“好,劳姑姑为我操心。”
符诱安感触到姑姑深深的目光,她呼吸声变粗,吐息中交杂着复杂沉重的眷恋,以及对逝者的愧疚惋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不操心,安儿一向都很听话,姑姑喜欢得很。”
“就是担心你表哥——”
符诱安静静坐着任由抚摸,唇线弯起,安抚姑姑的情绪。
“姑姑别担心,表哥在宫中一切都好。”
这几日,她每天都会留出时间去往宫中一趟,一是为了私仇,二是看望表哥什么状态,他是被大皇子的人关在宫殿中失去自由,抵抗太子的游说。
符诱安隐隐猜到他心中有计划,胸有成竹。
表哥在谋划的事,错综复杂,她并非全然了解,在他身边周旋许久,知晓太子暂时还没有恶意,符诱安才回到府中。
她想,很快,一切都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