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住进了叶早跟阎钊的“小”家。
叶早把前因后果跟自己父母讲了一遍。
田丽珍听后点头:“早早,你做得很对。”
她道:“那毕竟是阎钊的母亲,再不好也是娘儿俩,这关系他自己可以斩断,你不行。你身为儿媳,有帮忙说和的义务,就算不说和,也不能劝分,没有儿媳妇教唆儿子把亲娘给撵出家门的道理,传出去败坏你的德行。”
叶柄宏没有田丽珍那么好的口条。
只能附和着说:“对,听你妈的,她说的有道理。”
田丽珍翻白眼:“对大头鬼对,当初你老娘你那些哥哥嫂子是怎么欺负我的,你忘了?指望猪上树,都指望不上你!”
她之所以不想要叶早插手阮月跟阎钊之间,就是怕女儿落得和当年自己一样的下场。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了,再回娘家,就是客人身份了。可在婆家呢,同样也是外人。
想当初她跟丈夫一起在公公婆婆手底下受气,是个人都能敲他俩竹杠,她劝丈夫早点分家,换来的却是不理解,指责,甚至是破口谩骂。
丈夫说她无情,转头被婆婆知道了,更是添油加醋,传出去十里八乡,都说她不贤惠,不孝敬,没有这样品性低劣的儿媳。直到叶柄宏重病,所有亲人躲瘟神一样躲他,他才算懂了。
她自此很长记性。终究人家是儿与母,砸断骨头连着筋,自己一个外姓人,不过是来搭伙过日子的。
叶早记忆里,母亲经常哭,在农村老家,一边烧火做饭,眼泪砸进锅里,煮好的米饭都好似带着苦涩。
父亲如同所有老一辈的男人,赚钱养家,却也从来不少让家里的老婆受委屈。既埋头苦干,又顽固封建,唯一好的是他倒不重男轻女,给了大哥跟自己还有妹妹一样的关爱。
“早早,你切记,你可以不理会你的婆婆,但千万别招惹她,不理就是了,省得往后难办。”
叶早点点头,乖巧地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她相信阎钊不会谩骂自己。
不管因为什么都不会。
但谨慎些,总没毛病。
她本身也没有跟阮月亲近的想法。
单纯不想阎钊在外形象遭到抹黑。
别墅三楼。
阮月十分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房间。
一百多平,十分宽敞,装修也富丽堂皇。
连柜子里备用的被子,都是桑蚕丝内里,苏绣的被面。
更别提两米宽的大床,水晶吊灯。
她一个人住,爽极了!
阎钊比阎智琛大方阔气的多!阎智琛把她找回来,偷偷养着,就给她住那么小的房间,护工也就只请一个。
她偷偷留意了,这别墅佣人多着呢,随意使唤,简直使唤不完!
早知道儿子长大这么有出息,当年就不那么轻易出卖他。
自己也是眼皮子浅。
这么想着,阮月向佣人打探:“少爷跟少奶奶在这层哪个房间?”
佣人都是素养极好的,低眉顺眼,问什么答什么。
“先生跟太太不住这一层,他们在二层。”
居然跟她分开了。
为什么?
不想见她不成?
“那个谁跟那个谁呢?”
阮月不死心地问。
佣人不解:“哪个谁?”
“就那农村来的两个。”
那个叶早,长得的确水灵儿,但说白了,不也是通过讨好阎钊上位吗?
把阎智琛都给骂偏瘫了,这投名状交的,为了抱男人大腿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挺着个大肚子还火力全开。
也是,她哪能保证,这一胎保证是男孩?阎钊还年轻,她不老实听话,终究地位不稳,难怪想法设法,拼了命。
不是谁都能像她这么好命的,就生了一胎,一举生男,还生的这么成器,甚至把大房两个正主的儿子都给挤了下去。
在阮月心里,叶早同意她住进来,不是因为明事理,而是因为要讨好顺从阎钊。毕竟她当年就是这么对阎智琛的。
母亲只有一个,媳妇可以有很多个。虽然她现在跟阎钊的关系不太好,但日子长了总可以改善。
否则以阎钊的心性,不斩草除根灭了她?他既然手下留情,足以证明有转圜余地。
当年她鬼迷心窍,才把阎钊逼急眼,否则阎钊对她挺好的,打小就做饭给她吃,打拳赚钱给她花。
哪能真的没感情?
只是有点气罢了。
这么多年,他气总该消了。也该知道没妈疼的苦处了。
他肯定是想她的。
如今,自己已经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她长进了。更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肯定不会再做那为了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佣人道:“您是说叶老爷跟叶夫人?他们住一楼。”
“为什么?”
“先生觉得老人家腿脚不便,住一楼不用爬上爬下,而且叶夫人在后院养了几只鸡,种了一片菜地,每天都要照看。”
阮月一边内心吐槽真是农村人,上不得台面,都住别墅了还种菜养鸡的。
一面对佣人说:“知道了,我问你的这些话你别往外说,不然我让我儿子辞退你。”
佣人面不改色,淡淡道:“是。”
阮月心里就很不平衡。
她觉得自己跟儿子改善关系进度得赶紧,凭什么他对两个外人比对她还细致入微。
突然就觉得这房间一点也不好,她要得到跟叶早父母一样的,不,要更好才对。
房子是她儿子的,本来就是她的,哪有儿子不孝敬父母的道理。
于是,紧锣密鼓想了一套说辞,假装摔倒,碰到脑子,然后慢慢智商好起来,直到恢复正常。她在房间里精心排演了好几次。
晚上,虽然别墅里有个长方形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的超土豪贵族宴会桌,但一家人仍旧习惯在一张圆桌上吃饭。
下午时叶早窝在阎钊怀里看电视,眼馋里面的蹄花和排骨,随口说了句,晚饭就立马出现了。
蹄花嫩嫩的,排骨酸甜可口,比一般的要更甜一些,专门考虑叶早的口味。
“晚上要好好刷牙,不然牙疼。”
阎钊把排骨脱骨,放进叶早的碗里,又转头帮她盛蹄花汤,看到她吃的鼓鼓囔囔的腮帮,眸底有了笑意。
田丽珍问:“你妈妈呢?怎么她没有下来吃晚饭。”
阎钊顺手也盛了碗蹄花汤给岳母,又转头,拿纸巾帮叶早擦蹭在嘴边的汤汁,佣人想上前帮忙都没机会。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她不跟我们一起吃。”
“她不想?”
阎钊道:“我不许。”
此刻在三楼房间,阮月盯着被送到房间里的几盘菜,一碗饭,面对看犯人似得看守在门两边的人,她一整个傻眼,精心筹划了一下午的计划瞬间泡汤。
“老婆,我后背的伤,医生说不能沾水。”叶早拿狗零食逗弄着巴顿,仿佛上一秒还听到阎大总裁在视频会议上骂人,一众高层大气不敢喘。
下一秒,听到他温柔的说,然后巴顿就被踢走了。
“老婆,帮我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