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二人故意趁着柳姝宁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对柳月下手。
柳姝宁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面上的神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柳真与柳依泽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柳月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局外人。
她们仅仅只是单纯地冲着自己来的。
“春兰,晟王呢?晟王没有管这件事情吗?”
柳姝宁看向春兰,她想到上次宋宴说出来的话,既然说出了口,应该不至于不管不问的。
若是柳月遇到了困难去找宋宴,相信宋宴也不会不管不问的。
春兰忐忑开口:“晟王和安王忙着逼宫,所以,所以四姑娘并没有能看见宋宴。”
柳姝宁面色十分难堪,一股懊恼的情绪蓦然涌上心疼,倘若不是自己,柳月也不会被柳家父子害到这个地步。
春兰看向柳姝宁:“姑娘,我斗胆将四姑娘的尸首给藏了起来……”
“在哪?”
柳姝宁只是简单地喝了一口茶水,随后便和春兰一起去到了藏尸首的地方。
“你在何处捡到的?”
柳姝宁看着倒在地上的柳月,脖颈有很明显的红痕,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从后面用麻绳给勒断脖颈窒息而死的。
“是柳依可告诉我的。”
春兰忐忑开口,柳姝宁听完春兰的话,脑海之中很快浮现了柳依可的面貌。
妥善安置了柳月的后事之后,柳姝宁这才回到了淮安侯府。
柳云安现如今也在忙着温府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柳月已经死了的事情。
“帮我约见柳依可。”
柳姝宁吩咐春兰给了柳府递了请帖。
如今柳姝宁早就安置好了春兰的父母,春兰已经全然无后顾之忧了,现如今对着柳姝宁倒是从一开始的惧怕渐渐转化为真诚。
如今听见柳姝宁交代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多问,立马下去办了。
这一夜,柳姝宁做了一个噩梦。
夜半忽然惊醒。
她看见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站了一个人。
柳姝宁瞪大双眼,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居然又是箫鹤卿。
他就静静坐在自己的床榻旁边,眼神平静盯着自己的睡颜,仿佛已经盯了很久了。
柳姝宁起初以为是自己睡昏了头,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眸子,可是面前的人却没有消失。
甚至还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
他又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凑近了几分,他缓缓出声唤道:“宁宁。”
这声音很是嘶哑,好在现如今卧房里面尽数黑暗,否则,柳姝宁定然是可以看见他眼眶里面的血丝。
“箫鹤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做了一场噩梦的柳姝宁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看向箫鹤卿,渐渐将背脊往后面挪了一些。
显然,她是不想与箫鹤卿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宁宁,你不知晓,这么多天,我有多么想见你,现如今我已经是南疆新帝了,往后不会有人再欺辱我们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箫鹤卿却又凑近几分,他的眼睛其实是可以在黑夜之中视物的,他知道柳姝宁抵触自己,但还是选择接近柳姝宁。
若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话,他想,他会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实在是太爱柳姝宁罢了。
他只不过是十分喜欢柳姝宁的,他有什么错?
“箫鹤卿,这是我的闺房,你大半夜跑到我的闺房里来,你是要毁了我的名誉吗?更何况,现如今我还是有婚约之人,你觉得你这么做合适么?”
柳姝宁试图和箫鹤卿讲道理,毕竟此人都敢对自己下药,她真是怕他还对自己做出来什么癫狂的事情。
箫鹤卿看向柳姝宁,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宁宁,你不用担心,早晚我会将你夺回来的。”
“宁宁,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箫鹤卿最终还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姝宁,随后翻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柳姝宁还没有从方才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缓了半晌之后,却又听见窗边传来响声。
她的精神再次高度绷紧起来。
“姝宁,你睡了吗?”
直到听见是谢辞修的声音之后,柳姝宁高度绷紧的精神才终于得到片刻的缓解。
在听到柳姝宁的答复之后,谢辞修这才进来了。
“我方才听人说,在京城发现了箫鹤卿的踪迹……”
谢辞修一眼便看出来了柳姝宁面上的恐惧之色,他心中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但是他却还是慢慢引导着去问柳姝宁。
柳姝宁将方才所有的事情同谢辞修说完了之后,谢辞修面色沉了下来,不过对待柳姝宁的口吻依然是温和的:“这件事情是我不对,近来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箫鹤卿虽然善于用毒,但是武功却并不低。
谢辞修给柳姝宁的四个暗卫都不是他的对手,其实莫说是那四个暗卫了,就连是轻云轻离也不一定能打过箫鹤卿。
柳姝宁是唯一一个得知箫鹤卿重生的人了,前世他的武艺还没有精进到这个地步。
可是现如今看来,他定然是勤学苦练了的。
“日后,我会亲自保护你。”
谢辞修并没有责怪柳姝宁,反倒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柳姝宁。
柳姝宁看明白了他眼中的歉意,忽然想到了这一路上都听见的事情,于是她满脸疑惑地看向谢辞修:“王爷……陛下。”
只是话还没说,就被谢辞修给打断了。
他看向柳姝宁,眼神晦暗:“你答应在私下里,只唤我小字的。”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最终还是改了口说道:“苏苏,你为什么忽然当上了皇帝?”
如今外界知道的只是一星半点,只不过有晟王和安王的作证,所以其余人才不敢造次。
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柳姝宁的眼神,谢辞修缓了半晌之后,于是便将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柳姝宁。
柳姝宁在听完之后,神色稍微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谢辞修。
柳姝宁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她看向谢辞修,好半晌才问了一句:“其实先帝,一直都知道,你是三皇子对吗?”谢辞修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姝宁,随后才重重点头,柳姝宁总是能很快就捕捉到重点。
“是。”
先帝是真的很喜欢德妃啊。
所以在见到谢辞修的第一眼之时,他就敢肯定,面前之人是德妃的儿子。
或许是谢老将军和德妃的这一手狸猫换太子太过于成功了,所以除了先帝,旁人都没有看出来。
身份卑贱的德妃,故去之后,并没有几个人还能记得她的容颜。
所以众人在看见谢辞修的时候,仅仅只会被他的容貌所惊讶,而并不会将他与德妃牵扯上关系。
可是先帝不同。
还记得谢辞修第一次归京的那天夜里。
先帝就令人将他带入了皇宫之中。
先帝并没有怪罪谢老将军将他与自己的亲生孙子调包。
相反,正是因为调了包,所以先帝就算重用谢辞修,旁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想到了什么似的,这才出声问道:“太后的事情会牵扯到温家吗?”
现如今柳云安的大婚在即,若是温家现在出了事情的话,这桩婚事定然是毁了的。
谢辞修当然知道柳姝宁在想什么,他出声:“既然太后已经进入了皇室之中,那这件事情便与温家毫无干系。”
谢辞修看向柳姝宁,一字一句说道。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谢谢。”
柳姝宁看向谢辞修,由衷地出声感谢。
谢辞修这么说,也的确这么办到了。
景帝逃了,不见踪影,倒是留下了太后。
太后自知东窗事发,也就没有多费心思去狡辩什么。
当得知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温家的时候,太后忽然笑了笑,只是就是不太清楚这样的笑容里面到底有没有讽刺意味。
只是,事已至此,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却没有想到,在行刑之前,温国公夫妇亲自到了法场。
原本以为他们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温国公居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全是老臣教女无方,陛下仁厚,饶了我们温家族人的性命,可是,老臣还是觉得对不起陛下。”
谢辞修亲自监刑。
听完温国公的话,谢辞修并没有开口,只是微微挑眉,静静等着温国公的下文。
“所以,我愿意主动辞去职位,与这不孝女,一同血洒法场。”
温国公看向谢辞修,认真说道。
眼神之中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而随着温国公的话说完,国公夫人也点头。
而直到现在那被压在刑场之上的女人才终于收起了方才轻蔑的神情,瞧见谢辞修犹豫了,她忙说道:“此事与他们无关,本该全由我一个人承担。”
只是,她刚说话就被温国公打断:“陛下,老臣去意已决。”
本来就是如此,谢辞修是顶着极大的压力才只处置了太后一人的。
可是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所以谢辞修最终并没有拒绝温国公的提议,他微微颔首:“好。”
太后不可置信看向温国公,仿佛在这一刻,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都化解了。
可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谋害先帝,自然是死无全尸的,就算是温瑾年和温瑾汐想要收尸,也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谢辞修倒是格外允了温国公夫妇一个全尸。
温瑾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柳姝宁并不知道法场的事情,她约见了柳依可去了茶楼。
柳依可知道柳姝宁会见自己的,所以,她看向柳姝宁直接说道:“我需要你救我。”
柳姝宁看向柳依可,眉头紧蹙,不过瞧见柳依可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应当是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的。
柳依可看向柳姝宁,接着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害死的柳月。”
柳姝宁点头:“你说。”
“我会将你从柳家救出来。”
柳姝宁虽然不知道她这是何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柳依可也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便不会出尔反尔。
既然如此,柳依可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柳姝宁这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柳家父子的手笔。
这其中还掺杂了柳依然。
她被毁容,但是却不敢找柳姝宁报仇。
在听闻柳姝宁离开了京城之后,于是她便将主意打到了柳月身上。
她同柳依泽说,不如就同柳月说,已经抓到了陷害她娘的凶手。
柳月一心都想着替白氏报仇,当听到有人这么说之后,报仇心切的她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将人给骗过去之后,他们先是对柳月言行逼供了一番,试图从柳月口中得到柳姝宁的事情。
只不过柳月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便就咬着牙一句都不说。
甚至他们逼问自己那些养颜秘方的时候也一句都没说,最终却被怒气冲冲的柳依泽直接给勒死了。
不过这件事情,他们处理得极为隐蔽,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只不过柳依可是偷偷看见到的。
柳姝宁听完柳依可的话,面色阴冷得很。
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柳姝宁也就没有多留。
不过,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柳依可,说道:“你不是让我救你吗?”
柳依可没想到柳姝宁忽然说出来这么奇怪的话。
“那你就别走了。”
柳姝宁并没有开玩笑。
她隐隐约约觉得柳依泽对自己这个妹妹应该是有些爱慕之情的。
所以在夜晚的时候,柳依泽没有发现柳依可的时候就吩咐府中的下人出去找了。
最终,才得知白日里柳姝宁约见了柳依可。
气急的柳依泽直接去找了柳姝宁。
只不过,柳姝宁咬死不承认,柳依泽全然是拿柳依泽没有办法的。
“柳依泽,这是淮安侯府。”
柳云安现如今已经袭了爵位,如今,他是名正言顺的淮安侯。
而柳依泽什么身份都没有,所以,他这般擅闯侯府到底是极为不妥的。
“好。你们给我等着!”
柳依泽看向柳云安,眼神之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柳姝宁还是头一次看见柳依泽这么着急,当初就算是沈氏撞死也没瞧见他这么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