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轮椅在原地不住晃动。
在这院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哪怕卸了职,也没人敢当面驳他的面子。
可谢大超不仅当众打脸,还字字戳他痛处,简直欺人太甚!
若谢大超能看穿他的心思,定会嗤笑一声:“当一大爷时我都不把你当回事,现在没了官帽子,还想压我?做梦!”
刘海中张着嘴呆立当场,原本锃亮的脑门沁出细密汗珠。
不过是按易中海要求主持个辟谣会,怎么转眼就成了火药桶?
闫埠贵赶紧扯了扯他衣角,干咳两声站出来打圆场:“都消消火!老易,咱们先把话说开,别伤了和气。”
易中海攥着轮椅扶手的指节发白,憋了半晌才挤出声音:“该说的我都说了。道士那些鬼话,什么我不能生、贾张氏克亲……全是无稽之谈!”
他目光扫过人群,刻意提高声调,说道:“街坊邻居都是明白人,再传这些封建迷信,街道办查下来,轻则写检讨、蹲学习班,重则通报单位!到时候丢了工作,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众人脸色瞬间煞白。
人群里突然炸开议论。
“处罚这么重?不会吧。”
“那贾张氏以前天天念叨老贾的事,咋没人管?”
“合着贾张氏可以,现在出事了才来立规矩?”
质疑声像潮水般涌来,易中海的轮椅微微摇晃,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千算万算,终究没料到,这灭火的水反而浇旺了众人的不满。
“你们这是要骑到我老婆子头上拉屎?”贾张氏猛地拍案而起,浑浊的眼珠瞪得滚圆,颤巍巍的手指几乎戳到前排人脸上。
秦淮茹脸色骤变,慌忙拽住婆婆胳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伙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性子急……往后一定让她谨言慎行。”
回应她的却是此起彼伏的嗤笑。
有人撇着嘴嘟囔:“就她那德性,狗改得了吃屎?”
“真再犯浑,难不成还得我们包庇?”
议论声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有人举双手赞成辟谣,也有人压根不当回事——在他们眼里,这些传闻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都别吵了!”傻柱顶着通红的脸颊突然吼出声,肿起的嘴角渗着血丝,怒道:“听一大爷的准没错!封建迷信都是骗人的鬼话,谁信谁是傻子!”
这话让现场短暂安静下来,可闫埠贵却突然眯起眼睛。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盯着傻柱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转瞬,他又换上招牌式的和善笑容,重重敲了敲桌沿:“大伙听我说!我老闫一辈子老实本分,最恨封建迷信!贾家的事,纯粹是胡说八道!要是真有克亲这一说,咱们院子早该鸡飞狗跳了!”
“再说了,水生木是老黄历的说法!”闫埠贵摇晃着三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傻柱这名字多吉利?‘柱’乃木中之主,顶门立户的根基!棒梗虽说沾个‘木’字旁,可终究是‘禾’苗旁的‘梗’,能跟顶梁柱比?能跟木中之主相比?”
他越说越离谱,却唬得众人频频点头,连挨了打的傻柱都咧开嘴傻笑:“三大爷这话在理!我就说封建迷信靠不住!”
只要能跟贾家,跟他的秦姐不生分了,他此刻连跟闫家的那点不快都忽视了。
贾张氏在后排气得直拍大腿,被秦淮茹死死按住胳膊。
老太太满脸紫红,假牙咬得咯咯响。
这些人什么都不懂,那道士上仙人分明说她能活过百岁,棒梗要当大官!
她挣扎着要起身理论,却被儿媳死死箍住,耳边只听见闫埠贵还在摇头晃脑:“所以说啊,谣言止于智者!大伙散了散了,都回家歇着!”
“以后这话就不要再传了,否则别怪大家把你当傻子看。”
闫埠贵一番似是而非的“命理分析”,让全场目光各异。
傻柱笑得见牙不见眼,贾张氏却气的直哆嗦,若不是秦淮茹死死拽住她胳膊,怕是早冲上去薅人头发了。
刘海中跟着连连点头,油亮的脑门晃得人眼花:“老闫这话在理!封建迷信要不得,咱们得相信科学!”
易中海也是难得的松了一口气,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只要把话题引到“迷信不可信”上,众人迟早会忘了那道士的话,他的“不能生”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男性尊严和一世清誉也算保住了。
“今天开大会,就为这事翻篇。”易中海扫过全场,特意在谢大超脸上多停了两秒,“老闫说得清楚,大家也听明白了。还有啥疑问?”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嘀咕,却没人敢出头。
开玩笑,三位大爷坐台上呢!谁要这时候唱反调,不是明摆着找不痛快?
于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既然没意见,那就散会!”刘海中一拍大腿站起身,说道!“都记好了,再传封建迷信,街道办可不惯着!”
易中海松了口气,轮椅在傻柱推动下转了个圈,嘴角还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这场危机,总算暂时压下去了。
散会时,贾张氏故意撞向闫埠贵的肩膀,嘴里嘟囔着:“老梆子懂个屁……仙长的话能有假?”
闫埠贵踉跄半步,扶着眼镜冷笑一声,没接话。
闫埠贵表面上帮易中海澄清,实则另有算盘。
他才不在乎什么封建迷信,只想着把傻柱死死绑在贾家。
这傻柱先前没少让闫家吃亏,如今他倒要看看,掐灭他逃离贾家的可能,这傻柱还能不能娶上媳妇、过好日!
谢大超一回到家就冷笑出声:“读书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蜂窝煤的眼还多。闫老扣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秦小琴撇着嘴附和:“可不是?那老东西精得跟猴似的,傻柱之前可是差点拆了他儿子对象,哪会真帮着傻柱说话?”
想起闫家平日里的算计,她眼底闪过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