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金禾现在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伏低做小,也是为了让自己罩着她。
眉眼微垂,俯视着跪在脚边的人。
“金禾,想让我帮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连王府里都不养吃闲饭的人,何况是帮你一个外人呢?”
金禾知道摄政王妃心中记着与自己以往的前程旧怨。
若是自己与她毫无用处,那她必然不会伸手帮助自己。
如此,她根本就没有活路的机会。
手紧握成拳。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会儿,才下定决心。
微微仰起头来。
与她眼神对视。
“王妃,如我现在并非公主身份,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只有一样,非我莫属。”
她说得斩钉截铁却令人生起了兴趣。
沈初言微微弯腰,伸出食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
“那你说说看,你于本王妃而言,到底有何价值呢?”
金禾唇畔微抖。
知道自己不能错失良机。
否则在皇宫里不会有人再帮助自己。
将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绝对不能错失了眼前机会。
重重地点了点头。
“太后……太后不仅护着金珠公主,并且她还会暗地里对付摄政王,当今前朝事多,王爷恐分不开身去对付太后,可是我不一样,我从小长在皇宫,我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便是她最后的底气。
说完深深吸了口气,静静等着沈初言的想法。
没了公主的身份。
她便没了最优价值。
不知道这一点点价值能不能被王妃看上?
沈初言确实差点把太后那一茬给忘了。
想想也是。
太后没少给摄政王使绊子。
从来不明面上为难人都是在背地里搞坏事。
若是有个人能恶心到她,也不是不行。
“金禾,光是嘴上说说可没用,我得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倘若能让我满意,或许和亲之人就没有你了。”
金禾笑了,终于为自己挣到了一条退路。
起码有摄政王妃为自己撑腰。
相当于有摄政王为自己撑腰。
即便太后不喜欢摄政王。
但是她的手也伸不到朝堂上去。
开心地点了点头。
“王妃放心,这两日便有消息。”
得了金禾的话,沈初言没再做过多停留便回到摄政王在宫中的宫殿。
人是前脚迈进门。
太后后脚派人请她。
回头看了看天色。
也不是多好的日子。
左右摄政王大概也还在太后那里。
摸了摸头上的金步摇。
“走吧。”
沈初言跟着宫人一路小走。
穿过蜿蜒的小路。
绕过一个又一个抄手游廊。
冬日花园里的花儿几乎都凋谢了。
实在没有美景可赏。
走都走累了。
她想停下来歇歇脚。
带路的人却不曾有半分停留。
千醉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
“王妃,太后找你这般着急,可别有诈。”
她担心太后的目的不纯。
沈初言轻轻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宽心。
“没事儿,我与太后并无交集,她找我估摸着也没大事,那把年纪了,还能折腾什么呢?”
想是这么想。
真到了太后宫殿。
才发现墨子渊已经离开了。
瞬间头皮发麻。
早知道王爷不在,她一定找个借口婉拒。
现在进退不是。
想想脑子都疼。
在皇上那里应付的十分疲惫。
眼下又要应付太后。
撅了撅嘴。
来都来了,再不情愿也得进去见人。
刚迈进门便碰见了金珠公主。
想到她一直受太后庇佑。
太后的宫殿被一把火烧光,只能委屈与太妃们挤挤。
谁能想到金珠公主也在这里呢?
她对沈初言微微屈膝见礼。
而沈初言却要对太后行跪拜大礼。
“参见太后。”
沈初言趴在地上。
结果太后一声不吭。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恐怕与王爷聊天十分不愉快,现在把火气撒在自己头上呢!
“沈初言,听说摄政王十分看重你,可有此事?”
确实如此。
但是看太后来者不善的样子好像不能说呀。
没让自己起来,也不能站起来找地方坐。
只能跪直了身体。
恭敬回话。
“回太后,都是外面谣传,夫妻举案齐眉是正常的事。”
太后瞧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神盯在她身上灼热令人不适。
金珠公主见太后不好开口说话。
放下手中茶盏。
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
“王妃,太后有意与摄政王商量选和亲公主之事。”
嗷……
看样子是没达成一致观点。
那又关她什么事?
与王爷没有商量妥,那一定不是好事。
沈初言微微垂头默不作声。
这话没法接。
太后却因为她的沉默而感到生气。
“大胆沈初言,你就是如此不敬哀家吗?”
沈初言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她怎么不敬太后了?
人还在地上跪着呢!
红口白牙真是造孽。
“回太后,臣妇只是一介后宅妇人,关乎于朝堂大事,实在不能随意开口,那是犯了大忌。”
后宫不得干涉前朝政事。
那臣子的后院就能干涉了吗?
不是死得更快吗?
明摆着太后是在挖坑给她跳。
太后狠狠拍了拍手边的桌子。
“摄政王妃,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惺惺作态,哀家且问你,和亲人选到底是谁?”
太后问得真是奇怪。
她怎么会知道?
“回太后,臣妇不知。”
一句话戳炸了两个人。
金珠公主听完蹭得站了起来。
太后更是手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大胆,沈初言,你就是这般与哀家说话的吗?”
她说的不是实话吗?
“太后,前朝大事,实在非臣妇一介妇人可以指摘,至于和亲公主之事从来没听王爷提过,更不知道人选定了谁?倘若太后好奇,不妨直接去问皇上,或许能得到答案。”
不敢得罪皇上。
也不敢得罪摄政王。
敢情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呗!
太后几乎被她气得呼吸不畅。
看着身边站着的金珠公主。
见她表面安静,实则内心焦急不已。
否则也不会天天跑到她这里来伺候她。
“摄政王一向把你捧在手心里,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与你说,哀家看,你是故意不想说的。”
沈初言简直要被太后的无理取闹给气笑了。
虽然她是太后,总不能以身份压人吧?
简直无理取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