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为瑾和风雨主要负责的是东边，去了五处道观，观摩了三场灵修课，由于二人无法被洗脑，所以全程内心除了厌恶之外没有别的波动。反倒是这些整日沐浴在全能教洗脑下的人，满面笑容，宁静无比，似乎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而就在他们准备无功而返时，原为瑾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虫笛声——是馋蛊的虫曲。
闻笙闻言忍不住向前倾身：“馋蛊的虫曲，你确定？”
原为瑾看起来很平静——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但是从他比之前快了不少的语速还是可以发现，此人十分兴奋。
而能够让原为瑾兴奋起来的事情，只有虫曲有了突破。
“我绝不会听错！”原为瑾抬眼，双眸晶亮，“和柳在明吹的一模一样的虫曲。听过一次我便忘不了。”
闻笙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一模一样吗？！”
原为瑾坚定地点头：“一模一样。”
他与风雨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准确来说，是一处烟花柳巷，目前尚未营业，但是不妨碍一楼的街铺兴旺。虽然人声嘈杂，但是虫曲的声音太过特殊，原为瑾又是个耳朵极其灵敏，对声音相当敏锐的人，因此路过那层楼的时候当时就走不动了。
二人当即准备从大堂进去，打算一探究竟。
但是这种地方哪有大白天营业的？二人怎么进去的，就又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
风雨见原为瑾死死盯着二楼，便干脆直接拉着他转到了后巷，足尖一点带着他强行翻进了屋内。
原为瑾此人半生严于律己，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此番突然擅闯他室，一时间良心备受折磨，无地自容。
而从小就做梁上君子的特务杀手，风雨做的就毫无负担，见原为瑾那痛心的模样，眨巴眨巴大眼睛，歪着头低声道：“那我们走，等晚上来？”
不等原为瑾回答，那虫曲又飘进他的耳朵里，痛心的模样瞬间退去，原为瑾一振衣袖，面无表情的直接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正事要紧。”
且说这二人既然已经擅闯他室了，那自然是要带点东西回去才好。
于是就在他们悄悄靠近那虫曲的屋子时，从隐隐露出的缝隙里看见了诡艳的一幕。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他旁边背对着门的女子半搭着全能教的白色长袍，肩头外露——那虫曲的声音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闻笙惊得茶都不喝了：“全能教的御师……还做这事呢？？”
芙蓉也惊了：“他们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能？？？？？”
原为瑾语气平平，没有丝毫个人感情色彩的叙述出如此令人脸红心燥的场面，他看起来根本不在意出家人是不是犯戒，满口的重点只在那支一模一样的虫曲上。
众人沉默，不知道是因为馋蛊的曲子确定了而开心，还是别的什么。
半晌，一道声音响起：“所以，你们是为什么打架？”
众人看去，庄在秋一脸好奇，仿佛看不见原为瑾发射出来的死亡凝视，只是单纯的发问。
其实，到这么一步基本上已经不用问了，为什么打架还用得着说吗……
耿直的风雨直接道：“因为我们被发现了。”
原为瑾：“……”
风雨：“里面的御师武功还可以，发现我们之后就喊人过来，我和她过了几招，但此行不便高调，没多久我们就脱困跑了。”
真是意料之内的结局。
闻笙很给面子的没有去看原为瑾骤然发红发黑的脸——想想曾经也是朝中重臣，虽然被边缘化了，但好歹一生有头有脸知书达理，平日里都是弹琴焚香的优雅主儿，如今被人喊着登徒子追骂打杀……还是给他点台阶吧。
“你们呢？”闻笙看向庄在秋和芙蓉。
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了，庄在秋神色自若，一拂袖子：“我们看见忠和王了。”
众人：“！！！！！！”
芙蓉挠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忠和王极为年轻，瞧着和小姐差不多大。模样……我虽没见过楚将军，但是见过楚家嫡脉的家主，确实是有些相似的。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身子看起来不大好，脸色奇差，瞧着仿佛半截子入土了。”
“你们在哪里见到的？”闻笙立刻抓住话头，“细细道来。”
芙蓉和庄在秋目标很明确，就是专门往权贵们会出现的地方跑。城中心有一座巨大而华贵的楼，用闻笙的话说就很像综合楼，里面吃穿玩乐一应俱全，但是乃会员制，不对外开放。
芙蓉二人自然是进不去的，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但是里面一看就藏着很多秘密的样子，于是——不愧是一脉出来的，芙蓉带着庄在秋也做了回梁上君子。
庄在秋脑子活泛些，敲晕了两位侍从换上他们的衣服潜伏了进去。
这阜歌的建筑和大燕不太相同，用的多为石料，因此想要听些什么还是得直接进屋或者开门。他们的运气倒是好得很，一路过来都是空屋子，这一层俨然是休息的楼层。而他们碰上的第一波人，就是忠和王。
他们从对面的楼梯拐上来，恭敬的扶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往屋子里走，那一身的药味让藏在几间屋子外的芙蓉和庄在秋闻得清清楚楚。
而他们跟着后面端茶的侍从一起溜进了那间屋子，直到他们说着大燕的话，芙蓉纳闷的去偷看时，才惊觉居然让他们碰到了忠和王。
闻笙皱紧了眉头，思索着芙蓉的话，他们一身药味，去那综合楼应该很有可能是去治病的：“里面可还有别的人？只是给他看病吗？”
庄在秋点头：“只有楚家的人。而且来看病的也是大燕的大夫，里面甚至连侍从都是中原面孔。”
所以他们混在里面丝毫不突兀。
看来楚家在阜歌过的也不是很好，来皇城多半是为了治病求药。但是又信不过阜歌的大夫，连侍奉的人都要是中原人。
楚家经历了什么？
闻笙摇摇头，禁止自己思维发散，这些内部矛盾她没空管：“然后呢，你们被发现了？”
芙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没有被发现，是我们自己主动暴露的。”
闻笙：“？”
庄在秋一句话平地惊雷：“忠和王被蛊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