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1号别院,唯一有人影的地方。
许东来特意将俱乐部关了门,留给季云深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住这里,而不是清山居。
是想远离城市图个清静,还是怎么着?
现下审查的人一走,半座山安静的只剩下鸟叫声。
王浩看着季云深上了楼,说什么小姑娘多管闲事,明明他的背影挺开心的样子。
搞不明白,他觉得公子爷最近口是心非越来越严重了。
楼梯上彻底没了身影,许东来走王浩身边:“看样子,先生并没有打算回去,应该还会住几天。”
是了,撤足令都已经出了,季云深对此却没说什么,明摆着你们撤你们的,关我什么事。
两人站楼下闲聊了几句。
提起刚刚的小姑娘,许东来有些不明白:“其实他们证据不足,就一个银行流水能做什么文章。”
“也不知道先生那一千万到底花哪里去了,真的只是送季夫人和季领导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可先生就不愿意开口。”
的确,一千万哪里就是买那白玉璧花的。
王浩总结:“因为是不想把某个人暴露给别人知道吧。别让那些人打扰不该打扰的人。”
他倒是知道那笔钱花哪去了,过几天可是小姑娘的生日呢。
许东来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这两人怎么有点礼尚往来的意思。先生也没白疼她一场。”
不仅没白疼,两个人还越来越像了。
小姑娘开始学着先生的样子分析局势,主动破局。
知道季领导再无情也常觉对季夫人亏欠,所以季夫人的话一定会听;
而季夫人虽然愚昧没主见,但爱子之心、母性使然,听到儿子过得不好,再来个假血一刺激,绝对要给儿子争这口气。
小姑娘不能出面,但是利用芳芳的童言无忌,鼓动芳芳去说。
整个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哪怕后面会暴露她自己,让人发现这是她安排的。
王浩还记得昨日周玥在车上说的——
‘先生这局的关键在于审理人,必须更换,能换成裴先生最好,要是交给他堂弟,最终就定性了。换人的事得尽快。’
王浩问她——‘您之前都不参合先生的事的,这次为什么?’
周玥以前的心思不是看不出来,她宁愿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她防备心太强,只用壳保护好自己。
话一问,周玥望着窗外举目,轻叹——‘总是先生护我,我也力所能及的护一次先生不是么’。
而同样。
不知不觉的,先生也学起了小狐狸以柔克刚的风格。
今天可见,裴文举来这么一趟,就是一拳打空。
要换做先生以前的性子,这才登门就被先生一脚踹出去了,先生真是温柔了不少。
王浩对此感叹:“两个人相处久了,原来真的会越来越像对方。”
没再多说,王浩整理了一些细节资料又带了出去,需要再跑几处地方,走访几位先生的老叔伯。
这最后一局,现在刚到半程......
刚经过二楼阳台下,楼上季云深端着酒杯晃着,悠哉的趴在护栏上喊了句:“王浩。”
王浩抬头退了一步,疑惑着:“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刚问完,季云深手指一斜,杯里的酒倒了下来,擦过王浩身侧落地,而他笑意森森。
“你再跟她多一句嘴试试。”
王浩:“......”刚还说他温柔呢。
王浩明白,确实是他话多了。
最近季云深不现面,电话打不通,小姑娘开始着急了,追问他。
他也就把这些事说了出来,包括闵兰姗的事。
刚想解释两句,小姑娘说了她不吃醋,但楼上的人已经转身进屋了,连手中的玻璃杯也一块砸进了垃圾桶。
——
又过了好几日,依然没见到季云深,拍完电影的杀青宴当天。
周玥客套性的跟剧组吃完饭,因有演员找她敬酒,她小酌了两口,让王浩来接她。
回去的路上,周玥又问起了季云深的情况:“先生怎么样了,请季夫人出面还是没用吗?”
王浩捏着方向盘,原本想说一说最新进展。
说是季夫人把季老爷子都请回城了,季老爷子用他之前的资源关系,叫了几个老伙计出马重启裴泽瑾那个问题案子。
而另外赵之晋老先生也去了一趟季领导的私宅,当天两人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只知道那天过后回去,赵之晋就生病了,连因病提前退休的申请都打上去了。
再之后,退休申请的前一天却被曝出赵之晋是之前周晨案上面的,最大污点证人。
正因如此,之前已经审结的案子,又重新有了新的转机,而一旦裴泽瑾出来,一切便会往他们有利得方向发展。
但这系列的话,王浩都选择闭嘴不谈,上一回已经被季云深警告过了。
于是,王浩选择回道:“先生要有空的话会来找您的,我们不聊。”
周玥眼睛被酒熏得有些红红的,透过后视镜看去,显得委屈巴巴。
她缓缓的低下头,只好老实应了声“噢”,看向窗外。
喝了酒后,人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
王浩闭口不谈。
是不是意味着并没有任何好转?他还是有事是吗,局势也许更紧张了。
怎么办呢?她能做的只有先前的那些了。
开了窗,直接趴在了窗户上,有风透进来,吹得周玥脑袋闹哄哄、热腾腾的。
也没跟王浩说,到底是回学校、还是去哪。
王浩索性开车将她送回了秋月苑,吴婶给她煮了碗酒醒汤。
周玥吃了两口没胃口,无精打采的回了房间,一个人躺床上,脑袋越想越乱,彻彻底底的哭了出来。
很无力,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会不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所以上个月在机场,会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吗?
迷迷糊糊中,想起来了,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俩做过约定。
她说:“先生以后要是去处理危险的事,没办法联系,也不方便告诉我,那就定个暗号,你只要说那几个字我就知道了。”
他抱她在大腿一侧坐着,捏她的鼻子,嫌弃她的矫情,却还是问她:“想定什么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