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闻声,点头乖乖的应了:“说,一定说!”
瞧她这么乖,腹腔中不满意的地方终于消停了不少。
其实说不上是跟她生气,气的什么他也不知道,气她没有跟他联系,还是气季云敬敢让国际通缉的杀手去动她?
总之一切的中心点都围绕着,她今晚受到了伤害和委屈。
这事想不清楚,也不想想,总之他季云深的女人不可以受半点伤害,掉一根头发都不行。
医生已经将注射液推入了针筒中,那针尖一滴一滴的滴着药水。
医生礼貌又小心:“先生可以注射了。”
周玥闻言转过头去,刚想看,被季云深遮住了眼睑。
“别看。”
周玥有针孔恐惧症,从前就怕打针,原因她说过,因为胭脂从前的经历。
手掌心的热度传到了肌肤上,周玥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虽然被他遮住,但周玥也可以想象,医生的针扎在他的手臂上,但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她真的渐渐忘记了——
那针扎在胭脂身上的模样。
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直到医生说:“好了,先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只是您今晚别沾水。”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医生走了。
周玥的视线再次恢复清明,看向他,只见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挑眉与她对视。
家里的佣人走动声安静了下来,只剩他们俩。
分开了十天有余,要说时长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静默了一会,他起身,要去洗澡。
拉斯维加斯夏季的天气太热,高达40度,纵使家里全恒温布控,稍微有一点的热浪进来,都热的要命。
看他欣长的身影离开座位,打下了一道光,周玥忽地拽住了他的西装衣角。
“医生说你不能沾水。”
季云深看了看手背,其实不沾水也不是不行,用一只手完全可以洗澡。
不过,望着小姑娘如水般璀璨的眸子,他倏然挑起了眉梢,音色混沌:“所以你要帮我洗?”
周玥的手指猛然一顿,顷刻脸烧了一圈红烫。
脑子里有了不健康的画面,虽说睡了这么多回,赤裸相见的次数不比他俩穿着衣服见面的次数少,但给他洗澡吗?
还是第一回,而且想到之前他给她洗过,回回洗回回他的手都不老实。
有些嗫嚅,周玥结结巴巴:“我......”
还是不敢。
季云深转身:“不洗算了。”就这么作势要走。
周玥手指拉得更紧,好半天提起勇气:“洗......我帮先生洗。”
最后三个字,几乎变成了蚊子音,都快听不见了。
季云深终破笑意,嘴角起伏勾起,刻意俯身去注视打量周玥的表情,像是也没想到她敢这么豁得出去。
“真的?”
周玥低着头点了点:“真的。”
“那还不快点?”季云深迈步,声音带着玩味的调调。
就这样,小姑娘颤颤巍巍的抓着他的衣角,躲在男人身后一般上了楼。
灯光照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印在楼梯上,前者抿唇带着轻笑,后者像个小孩子羞涩清纯。
那晚浴缸的水相对较温,平日里季云深洗澡,尤其这么热的天,他几乎都用冷水。
就小姑娘啰啰嗦嗦,非说受了伤打了针的人不可以用冷水,硬给他把水温调高。
季云深精壮的手臂慵懒的搭在浴缸池外,夹着烟蒂,视线落对面的人身上。
烟雾和氤氲的水汽盖过。
小姑娘一开始还满脸绯红的,手不知该往哪放,眼睛也不知该往哪看。
直到听到他嗤笑了一声:“再不看过来,是想把水浇在我伤口上,弄死我么。”
终于小姑娘不躲闪了,认认真真的拿毛巾擦拭。
直到四处都洗完了,剩下浴巾那里隆起的位置,小姑娘涨红了脸问他:“先生这里可不可以自己来?”
季云深灭了烟蒂在烟灰缸里,撑起了脑袋,发了坏的逗她:“不能,手沾不了水。”
小姑娘还在打商量:“一只手也可以。”
他仍旧拒绝:“洗不干净。”
周玥:“......”
没办法,真是碰上了个无赖。
周玥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了,拿着毛巾缓缓放下,指甲刮过了他的大腿。
越小心,她的动作越轻,跟小猫舔舐伤口似的,酥麻感绕得原本捉弄人的男人,不自觉从喉咙口滑出一声,“呃”的性感轻哼。
一瞬间,周玥更慌了,清晰可见这人起的强烈反应,小手不知所措。
终于他放弃逗弄,一手控住她的小手,将她手提溜了出来:“别碰了,再碰手别要了。”
算是发了慈悲,周玥松了口气,视线交汇,看着男人眼底弥漫的混沌雾气。
她赶紧抽离了脑袋,转过头,背对着:“那先生洗完我给你擦干。”
季云深闷声“嗯”了一声,剩下的只有水响的声音。
盯着浴室对面的墙壁发呆,周玥捏了捏手里干燥的毛巾。
斟酌着小声跟他解释:“我前天不是有意见周晨的,只是碰巧碰到,可能在异国他乡,瞧我眼熟,他就跟我多聊了两句。”
主动交代她见过周晨了,哪怕她不交代,季云深也知道。
不过她老实汇报,总比被他翻出来说道要强。
听他不出声,周玥又补充道:“见的那天我就打算跟先生说,但是你关机了,我还跟王浩报备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在审讯室里做口供似的。
他到底给她留了什么印象,让她觉得她偶然遇到个男人,都需要跟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季云深淡淡开口:“所以呢?”
周玥紧张的挤了挤后背的线条,也不敢转过头来:“先生能不能不生气?”
喟叹了一声,季云深有些好笑,从浴缸中起身:“我说我有因为这个生气了么。”
确实没有,他先前说生气的是他不联系她。
周玥听到水声,转回了身来,看到男人居高临下,半露的上半身水滴从胸襟的线条上流下。
她猛地吞咽了一下,有些失神,恍恍惚惚的回:“可是你以前总动不动就因为我见他,或者别的关系好的男性,就生气。”
“而且还什么都不说,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