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他胡说。爷爷是癌症去世的,与你无关。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你别太难过。”楚阳北叹了一口气,“于癌症病人而言,活着,更痛苦。”
“真的?”楚朝歌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
“真的!”楚阳北伸手,温柔地为楚朝歌擦泪。
“哥哥,我想去为爷爷守灵。”
“你现在身子弱,要多休息,等好了再说。来!先把鲜虾馄饨吃了,补充体力。”
“小姐不吃虾。”芬姨并不知道她端来的是鲜虾馄饨。
“胡说,朝朝最喜欢吃虾了!是吧?哥哥喂你!”
楚朝歌微笑点头。
在楚阳北的监视下,楚朝歌把一碗馄饨都吃完了,看不出对虾有半点讨厌。
“你休息吧,我先去忙爷爷的葬礼了。”
楚阳北离开,把芬姨也叫了出去。
他将所有人集合起来,下了死命令,不许向楚朝歌透露这四年来发生的事。
如果楚朝歌问起过往,便说她这四年在国外留学。
楚朝歌确定人真的走后,冲到厕所,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待胃里的食物被吐了个精光,她才抬起头来。
此时,哪里还有半点懵懂之态,眼中只有压也压不住的恨意。
从前,她顾念爷爷,所以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远离楚家,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
现在,她改主义了,她要让楚家人,全部付出代价。
夜里,为方便出席爷爷的葬礼,祝晶晶也来了。
一来,就听楚晚晚说,楚朝歌失忆了。
祝晶晶说什么也不信,拉着楚晚晚,非要去看望楚朝歌。
芬姨正在为楚朝歌上药,门是锁着的。
祝晶晶敲门敲了很久,没人给她开门,她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她住了这房间那么久,手里还留有钥匙。
“哟!还认得我吗?”
“表小姐,大小姐正在上药呢,你这么闯进来,很没有礼貌!”
“我有没有礼貌,容得了你一个下人评判吗?道歉!”
芬姨脸色很难看,她一个下人,确实不能和表小姐硬碰硬。
“道歉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未经允许,进我房间,是不是你先给我道歉呢?”
“哈哈......楚朝歌,你让我道歉,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人家晚晚才是这个家正经的主人,你只是野种!”
楚朝歌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哦?是吗?”
“你......你录音?”
“不,不是录音,我是录像,想让更多人,评一评,究竟是谁该道歉。”
“你.....”祝晶晶上来抢夺手机,被楚朝歌一针扎在穴位上,手发麻,反而被楚朝歌压在了床上。
祝朝歌目光冰冷,“祝晶晶,你与我间,除非我让着你,否则,你永远都斗不过我。况且,我还有......”
祝晶晶没有等到楚朝歌的下文,却见楚朝歌丢开了她,红着眼,抱住了楚阳北的胳膊,“表姐,她欺负我!”
楚阳北心头一悸。
从前的楚朝歌也是这样与他撒娇,他并不觉得什么。
事隔那么多年的敌对后,楚阳北的重新收获这样的撒娇,心情复杂。
“明明是你威胁我,要将我视频发网上的!”
“那也是因为你欺负芬姨先的!我们三兄妹都是芬姨照顾大的,她就是长辈!你不可以欺负她!”
“姐姐,芬姨是要尊重,但主子还是主子,下人教训主子,这样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们楚家?”
“反正我不管,他们要教训别的下人,教训就好了,芬姨,我罩着!”
“恩!朝朝说的都对!”楚阳北摸了摸楚朝歌的头,朝朝就该是这样的,“萧总找你,你去见见吧!”
“萧总是谁?”楚朝歌眨巴着狐狸眼。
“去见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和晚晚聊两句就出来。”
支走了楚朝歌,楚阳北留下了楚晚晚。
“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楚晚晚缩了缩脖子,“我不明白大哥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唆的祝晶晶吗?从前,我惯着你,是因为觉得你还小,大了就会懂事了,一再纵容,才让朝朝受了那么多的苦。希望你好自为之。”
楚晚晚看着楚阳北离开的背影,咬紧牙关。
楚朝歌见到楚阳北出来,挽着楚阳北的手,亲昵地贴着他。
“多大了,还和我拉拉扯扯的,不害臊!”楚阳北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楚朝歌拉的手,轻点了下楚朝歌的额头。
“我多大了,也还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
楚阳北笑容灿烂。
“妈妈!”团子喊着,朝楚朝歌飞扑过去。
楚朝歌握着楚阳北手臂的手,一紧,躲到楚阳北身后,“哪来的孩子,怎么可以乱叫人妈妈?”
萧景尘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楚朝歌那双始终握住楚阳北胳膊的手上。
“你是我妈妈啊!你怎么不理我啊?”
团子绕到楚阳北身后,试图去抱楚朝歌,却被楚朝歌躲开了,“我还没结婚,哪里会有你那么大的孩子。”
团子委屈地看着楚朝歌,“妈妈,你不要我了!”
萧景尘将团子拉回身边,盯着楚阳北,“楚总,我们合同写得很清楚,股份你拿了。人,我带走了!”
“等等!”楚阳北将楚朝歌护在身后,“白纸黑字,写得很明白,走不走,得朝朝,自己愿意。”
萧景尘朝楚朝歌伸出手,目光温柔,“我答应你,到了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楚朝歌不敢与萧景尘对视,垂眸掩住眼底的灼热,视线始终落在萧景尘递过来的手上。
楚阳北开始是试探,想知道楚朝歌的失忆是否是装的,久久等不到楚朝歌的答案,他慌了。
“萧总,不知道,朝朝到你身边,是做妻,还是情人?萧老夫人可是在记者会上,替你承诺了,绝对不允许你领着朝朝回萧家!”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
楚朝歌的前半生,得到过太多承诺,可是,他们都失信于她。
要是,萧景尘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他一直恨着的女人,会不会,今日的诺言便烟消云散了!
再加上萧家其他人容不下她。
她如果真的染了病,活不久了,她没时间耗在对付萧家人身上。
楚朝歌再抬眸时,眼底的光全压进心里,变成灰烬。
她捏紧楚阳北的衣袖,“哥哥,我不走!我不记得他了!”
“你.....怎么了?”
“失忆了!”楚阳北并不打算隐瞒,以萧景尘的能耐,查一下便知道了,隐瞒没什么意义。
“失忆?”
“对,失忆。所以,萧总想带走她,现在恐怕是不可能的!”
“失忆了,那我就更不可能将她留在你这里了!”萧景尘忽然拉住楚朝歌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楚阳北大手一挥,冲出不少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