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戴国使臣如此盛情,朕岂有推辞之理?\"李熠朗声笑道,目光扫过殿中众臣,\"传旨,大典结束后摆驾临水楼。\"
谢初颜捧着夜明珠退回原位,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锦盒底部——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
她抬眸时,正对上贤妃嫉恨的目光,却只是淡然一笑,将锦盒递给身旁宫女,低声道:\"送去给王戎大人。\"
紧接着她便笑着迎向了使团的女眷席。
大典持续到日暮时分。
当最后一国使臣退下后,李熠起身离座,经过谢初颜身边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谢初颜会意,待皇帝先行后,才带着两名贴身宫女缓步离开。
\"娘娘,轿辇已备好。\"宫女低声禀报。
谢初颜却摇了摇头:\"本宫想走走。\"她目光扫过远处正与几位大臣交谈的凛王,那人五十出头,面容儒雅,丝毫看不出谋逆之心。
\"你们先回宫,把本宫那件绛紫色披风取来。\"
待宫女离去,谢初颜独自沿着宫道漫步,行至一处拐角时,忽然被拉入假山后的阴影中。她本能地要抽出发间银钗,却在闻到熟悉的龙涎香时放松了身体。
\"陛下这是要吓死臣妾吗?\"她压低声音嗔怪道。
李熠将她困在双臂与假山之间,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颜儿方才为何要冒险?那盒中若有暗器怎么办?\"
\"不是有陛下在吗?\"谢初颜仰头看他,月光下眼眸如星,\"况且臣妾检查过了,机关在夹层,只要不按压盒底就不会触发。\"
李熠呼吸一滞,忽然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下次不准再这样。\"说完便松开她,如来时一般无声离去。
谢初颜摸着额上残留的温度,唇角不自觉扬起,待心跳平复后,她才整理衣襟走出假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临水楼外,沈迹扮作掌柜站在门口迎客,见皇家仪仗远远而来,他转身对楼内打了个手势。
二楼窗边,江淮的身影一闪而过。
\"恭迎陛下!\"沈迹跪地行礼,眼角余光却扫视着皇帝身后的随行人员,卡洛隐在使臣团中,好奇的打量着临水楼,像是第一次到临水楼一样。
两人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见卡洛微微点头,沈迹才放下了心。
李熠威严的身影立在临水楼中,他虚扶一把,\"平身。\"
坐在临水楼大厅正中,只是把玩着杯沿:\"使臣要献何物,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林彻早已候在了一旁,见李熠进了临水楼,开口道:“请陛下稍等,那些稀罕物品需得谨慎搬动。”
谢初颜跟在李熠身侧,手指轻抚腕上玉镯,这对手镯暗藏玄机,左镯中是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右镯则藏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这是李熠特意送给她的,而她身上穿着的也是李熠给她准备的护心甲,据说刀枪不入。
林彻拍了拍手,两名戴国随从抬上一个檀木箱子。
当他弯腰开锁时,谢初颜目光一凝,看向了那个大大的檀木箱子。在箱子打开的瞬间,三人从箱内冲出,直直朝着李熠袭去。
\"陛下小心!\"她猛地扑向李熠。
几乎同时,林彻从箱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李熠,手中短剑直刺李熠心口!
同时,戴国使团的人全都抽出了武器,而临水楼四周也突然出现了不少黑衣刺客。
谢初颜护在李熠身前,反手挡开了林彻手中的短剑,只是的衣袖被剑锋划破,差一点就划到了手臂。
在短剑刺向谢初颜的瞬间,李熠那沉着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慌乱,他连忙起身把谢初颜护在了身后。
\"护驾!\"
沈迹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展开,十二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激射而出,将两名戴国随从钉死在柱子上。
卡洛见状微微眯眼睛,带着莫斯托的人果断拦住了戴国使团的去路,而其他两国的使团十分谨慎,纷纷选择远远地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此时,门外骤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江淮和谢廷北迅速带领手下,严密地拦住了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刺客,确保内部安全。
而卡洛则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守在了窗前,目光锐利地监视着四周,防止有任何敌人趁机逃脱。
林彻见自己的一击未能得手,立刻转变策略,试图抓住谢初颜的肩膀,然而谢初颜的反应极为敏捷,她迅速矮身躲过了林彻的攻击。只见她身形一矮,林彻便失去平衡,滚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林彻发出狂妄的笑声,“狗皇帝!你真以为我是戴国的使臣吗?”他猛地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可怖面容,“我乃大周梁王——刘彻!众人听令!今日务必杀了这狗皇帝,光复我大周!!”
“大周梁王?”李熠的眼中寒光乍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锋利的软剑,他紧紧盯着疯狂的刘彻,眼中杀意尽显。语气冰冷地说道:“三十年前就该消失的余孽。”
谢初颜心头剧震,没有意外这前朝余孽定然就是上一世灭了谢家满门的势力!
而刘彻这个名字在她上一世的记忆中曾出现过,当时江成章提起这个名字时,甚至还曾说要去找自己的父亲。这段记忆此刻在她脑海中异常清晰。
而原本是给凛王和李玄做的局,引出来的却是前朝余孽,凛王和李玄是否同这前朝势力有关?!
那么,上一世,李玄在谢家灭门一事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狗皇帝!”刘彻狞笑着抹去脸上渗出的鲜血,语气充满了仇恨,“你以为杀光我周氏皇族就能高枕无忧?今日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大周的英灵!”
他一声长啸,临水楼四周顿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有大批人马正在迅速逼近。
“前朝已经倾覆,既然你还活着,何必执着于这些无谓的仇恨。”其他使团的人试图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