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在王景瑞脸上。
王景瑞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从昏迷中缓过神来。
张有为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开口道:“王大人,感觉如何?”
王景瑞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钻心痛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可是官拜二品的刑部尚书,平日里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哪里承受过这般非人的折磨。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从云端跌落至地狱的巨大落差。
“张有为,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王景瑞颤抖不已,声音中带着恐惧与愤怒。
“不怎么样,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张有为,可不是好欺负的。”
张有为冷冷地说道,“只要你交出杨诗歌,其实,我是可以放你与你儿子一条生路的。”
“我是真没办法啊!杨诗歌真不在我手里,她在铜雀楼中。你要找她的话,那就去铜雀楼。”王景瑞满脸无奈,道。
“那你为什么把她送去铜雀楼?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杨氏商会的家产吗?还有,你所说的那位大人是谁?”张有为步步紧逼,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事到如今,已经承受过张有为手段的恐怖,王景瑞哪里还敢隐瞒,急忙说道:“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啊。以老夫的身份地位,会缺钱吗?干嘛要去抢自己世交兄弟的家产?”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张有为追问道。
“是皇上,真正下令的人是皇上啊!”王景瑞压低声音,满脸惊恐,“皇上要杨氏商会的家产,杨氏商会作为江南首富,家财万贯。可是皇上他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出面,所以,只好借用我们这些臣子的手办理这件事情。”
张有为脸色瞬间大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皇帝。
赵云忍不住骂道:“你当我们傻啊,皇帝坐拥天下,那么有钱,干嘛要抢杨氏商会那点钱?”
“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大乾朝廷千疮百孔,不断加税,这是为什么?”
王景瑞急忙解释,“因为朝廷太需要钱了,这些年连年战争,特别是与淮王的战争,那简直就是超级烧钱的无底洞。可是,朝廷早就没钱了,哪怕是不断增加苛捐杂税,也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皇上平日里过的生活奢靡无度,挥霍无度,花钱如流水,所以,皇上急需大量的钱财,不然,朝廷就会崩溃,他的天下也就保不住了。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诸多商会之上,其中之一就是杨氏商会。”
王景瑞终于把真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皇帝才是幕后黑手?”
赵云简直不敢置信。
他不像张有为来自二十一世纪,对皇帝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在赵云眼里,皇帝就如同神灵一般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
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怎么会为了钱财去抢夺别人的呢?
张有为却与赵云不同,他读过很多历史,在他那个世界的历史上,皇帝抢夺别人钱财、霸占他人女人、强占土地房屋的事情,比比皆是。
说白了,皇帝也是人,也是有欲望的男人!
张有为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应该是真的。如果幕后黑手是皇帝的话,一切也就说得通了。毕竟,抢夺江南首富这么大的事情,却能做得波澜不惊,谁都不知道,也只有皇帝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等等。
若是皇帝是幕后黑手,却还需要杨曼曼等三人才能够得到杨家钱财,那么,这个金银钱庄,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不!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杨诗歌,那可是他的老婆。
“我不管,幕后黑手是皇帝也好,不是皇帝也罢,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抢夺我的老婆。把杨诗歌还给我,不然我叫你生不如死!”张有为猛地抓起王景瑞的衣领口,低吼道。
“我是真没办法啊……”王景瑞绝望地哀求着。
“看来,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张有为怒极反笑,拖着王景瑞,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王景瑞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此时,他的儿子正与两个男人亲热。
其中一个娘娘腔扭着腰肢,娇声说道:“王大人,快来啊,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当官的。”
另一个娘娘腔则媚笑着飞吻,说:“王大人,真是爱死你了哟。”
前一个娘娘腔眨着眼睛亲亲王景瑞儿子,嗲声嗲气地说:“王大人,您瞧瞧您儿子,可会疼人啦。”
王景瑞顿时恶寒,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王大人,你想要加入的话,我成全你啊。”张有为冷笑着说道。
“不,不,不,张有为,等一下,我想想办法。对了,我有主意了。我可以带你去铜雀楼,带走杨诗歌。杨诗歌是皇帝看上的女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出事。”
王景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
“你最好保佑我老婆没事,不然,哼哼,我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张有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才不管对方是皇帝还是什么,敢惹到他,他可不会有丝毫顾忌。
随后,是准备。
行动!
必须要快。
因为王景瑞出事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了。
铜雀楼坐落于距离皇宫不远的繁华地段,远远望去,这座九层高楼拔地而起,气势恢宏。
它以精湛的古代建筑技艺打造而成,每一层的飞檐都向上翘起,犹如展翅欲飞的凤凰。
檐角悬挂着小巧玲珑的铜铃,微风吹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楼身雕龙画凤,栩栩如生的金龙仿佛要破壁而出,五彩斑斓的凤凰好似振翅欲翔。
那些精美的雕刻线条流畅,细腻入微,龙鳞凤羽皆清晰可见,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奢华与精致。
能够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是朝廷中的达官贵人。
他们身着华丽的锦袍,佩戴着名贵的玉佩,谈笑间尽显尊贵与傲慢。
楼内的女人,大多是罪臣之女。
这些女子原本出身名门,养尊处优,一朝家族获罪,便沦为了官妓。
她们天生丽质,气质高雅,即便身处这等境地,仍难掩其出众的容貌与风姿。
每当人数不足时,老鸨便会从民间精心挑选容貌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将她们带入这看似繁华实则暗藏悲哀的铜雀楼。
这些女人的命运极为悲哀。
年轻的时候,表面上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以琴棋书画等才艺示人,美其名曰“雅嫖”。
宾客们附庸风雅地听她们抚琴弄曲、吟诗作画,营造出一派高雅的氛围。
然而背地里,又有多少女子在夜深人静时,被迫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屈辱。
就像秦良玉,她原本心怀壮志,才情出众,却也无奈被困于此。
她不甘心在这声色场所中消磨一生,所以才一心想要逃走,去追寻自由的天地。
而当这些女子年华老去,下场更是凄惨无比。
青春不再的她们,失去了取悦达官贵人的资本,只能从事洗衣、洒扫等粗重的劳役。
每日从早到晚,在冰冷的水中搓洗衣物,双手被冻得红肿皲裂,却无人问津。
繁重的劳作让她们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劳累与病痛中默默死去。
她们一辈子被困在这铜雀楼内,悲哀地度过一生,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等模样,只能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默默承受着命运的捉弄。
但是,那些前来铜雀楼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却丝毫不会对她们心生怜悯。
在这些贵人眼中,她们不过是供自己消遣的玩物,是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
他们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肆意挥霍着女子们的青春与尊严,从未想过这些女子背后的悲惨人生。
这日,铜雀楼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楼门口,官兵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长枪,神情严肃地严密把守着,彰显着这里的不凡与威严。
来来往往的皆是达官贵人,马车轿子络绎不绝,尽显繁华喧嚣。
王景瑞带着张有为、赵云等人缓缓走来。
张有为和赵云刻意扮成王景瑞的护卫与仆人模样,低调地跟在身后。
张有为趁着没人注意,靠近王景瑞,压低声音,冷冷地警告:“王大人,你最好老实点。你要是敢有任何异动,我保证,瞬间就会有不止三支燧发枪送你归西。”
王景瑞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却又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铜雀楼的老鸨眼尖,远远就瞧见了王景瑞,脸上瞬间绽开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那谄媚之意简直要溢出来。
她一路小跑过来,殷勤地说道:“哎哟喂,这不是王大人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您大驾光临,可真是让咱们铜雀楼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王景瑞微微点头,带着一行人在老鸨的引领下顺利进入楼内。
刚刚踏入铜雀楼,张有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声音急切:“老鸨,新来的姑娘在哪里?”
老鸨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王景瑞,心中暗自奇怪,怎么这个护卫这么不懂规矩,抢在主人前面问话。
王景瑞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赶忙笑着接过话茬,对老鸨说道:“哈哈,我这护卫就是个急性子。我也正想问呢,最近新来的姑娘安置在哪儿呢?”
老鸨这才回过神,赶忙陪着笑脸回答道:“王大人,新来姑娘的具体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礼部负责安排的事儿。不过一般来讲呢,新来的姑娘都安置在九楼,那儿招待的可全都是贵宾呢!”
张有为听后,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那我们去九楼。”
王景瑞点头示意,众人便朝着楼上走去。
当他们来到第五楼时,一阵嘈杂声传来。
只见一个六旬官员正喝的满脸通红,眼神中透着贪婪与急切,伸手死死拽着一名淸倌儿,嘴里嘟囔着:“小美人儿,跟本大人去那个房间,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淸倌儿便是若曦,她生得极为美丽。
面容恰似春日刚刚绽放的桃花,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眉眼间灵动得如同盈盈秋水,琼鼻秀挺,嘴唇好似那娇艳欲滴的樱桃,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纤细的腰间。
她身姿婀娜,每走一步都宛如弱柳扶风,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优雅之态。
若曦又惊又怕,用力挣扎着,双手紧紧抓住门框,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是卖艺不卖身的淸倌儿,您放过我吧!”
六旬官员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用力拉扯,骂骂咧咧道:“哼,在这铜雀楼,还由不得你!别给脸不要脸!”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脸上都露出同情怜悯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制止。
一个客人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说:“这可是朝廷四品大员,咱可惹不起啊。”
另一个人附和着点头:“是啊,别为了个淸倌儿给自己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曦眼见无人敢出手相助,心中充满了绝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声嘶力竭地呼救:“有没有人救救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张有为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中怒骂:“这个人渣!”
他眼神一凛,陡然出手,身形如电般疾冲过去,一脚狠狠踹向那个正拽着若曦的六旬官员,同时怒喝道:“放开她,你这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