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人的手忽地一顿,目光灼灼的看着庄隽谦,眼眸微眯的时候带着点危险的感觉。
“是又怎么样?我们兄弟俩都吃了二十年的牢饭了,还不够?”
前排的岑霜今天穿了身浅蓝的衬衫,手里拿着文件夹不紧不慢地打开,顺手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出来。
“你们的母亲现在每天都需要靠捡废品生活,住在下雨天都会漏水的房子,因为你们俩的事情街坊邻居看到她都会骂上一句,杀人犯的母亲。”
手上的烟头被直接丢进了岑霜的怀里,“小贱种你想威胁谁呢?我俩吃了二十年的牢饭,也不怕多吃几年。”
他一拳砸在岑霜的座椅上,双眼布满了红色血丝。
岑霜嗅到他身上的樟脑味,却忽然笑了。
这人显然已经有些怒火中烧了,但她只是不紧不慢地拿起身上的烟头,暗灭后拿出手机将视频调给陈海说。
“但是你的母亲现在可以住在优渥的房子里,不用担心吃穿用度,只要你好好说话,我们可以谈谈我们的合作。”
陈海看着视频里那年迈的母亲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身上的衣服干净简洁,一看就是有人刻意安排。
这两个人既然能拿出这样的视频,就说明母亲现在已经在他们手里了。
陈海不得已只能咽下这口气。
他的手已然有些颤抖,他看了看庄隽谦,“怎么谈?”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喉结跟着上下滚动。“先说好,你们不准再动我妈。”
岑霜则是按下录音笔,放在中控。
庄隽谦的声音这时候响起。
“二十年前的绑架案,你们有主谋吗?”
那人冷笑一声:“又是问主谋?我们早就说过了我们不知道,知道的只有到大哥,但是大哥已经死了,我们要知道的话我们早就说了去减刑了。”
这话和庄隽谦猜想的一样,看来周母手里没有他们两个的把柄,毕竟在牢里二十年,都磋磨得差不多了,这还能为周母打掩护的话也太可笑了。
“没事,我知道主谋,但是我要你们做的是,我想要你们去找那位主谋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过河拆桥,帮她办了事,还要杀了你们的大哥。”
庄隽谦说完,就连岑霜都看了一眼他,他说的这些岑霜自己都不知道。
陈海也是为之一惊。
“你确定你找到了主谋?真的是他杀了大哥?”
庄隽谦冷笑,“我不确定,也不确定你们的大哥是不是被她杀了,所以我需要你们表演得更卖力一点。”
他声音冷得像冰一样。
“你们知道的,万一真的是她,你们就知道你们大哥是怎么死的了不是吗?”
陈海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庄隽谦心里还在纠结。
要是真的答应了或许就像是面前这人说的,知道了大哥怎么死的,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陈海笑了笑,身子靠在背椅上。
“你以为我真的信你的鬼话?”他咧开了嘴,“说不定你们和那人一样过河拆桥,事情结束就又让老子进去了。”
话落,岑霜只是不紧不慢的拿起中控上的录音笔,递给陈海道:“所以干不干决定权在你,要是你决定干了,好处自然是你的,要是我们过河拆桥,你想拿着这个怎么报警我们都奉陪。”
话落,车内又安静了一阵。
最后庄隽谦说了一句。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个嫌疑人,可是现在周家的话事人,周夫人。”
话落,陈海直接答道。
“好,我们答应和你合作。”
-
陈海答应后庄隽谦带着他们兄弟俩去看了他们母亲,一家人分离二十年再见面难免感伤。
看着的时候岑霜却觉得有点麻木。
明明都是相隔二十年再见面。
她和江家人见面的时候却没有这样涕泪横流的景象。
庄隽谦见状也没有多留,带着岑霜先回酒店。
回酒店的路岑霜想了会儿,最后觉得或许是她的记忆里真的关于江家的记忆为零所以才会这么淡漠。
岑霜转头看着庄隽谦问:“小的时候你和我认识吗?”
“小时候?”庄隽谦细想了会儿说:“我那会儿其实来江家很少,毕竟那会儿我在港岛,也不太方便,只见过你两次,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自己都很小,第二次见面也记得不清太模糊了,只记得你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漂亮的花,漂亮的衣服,还有一些宝石项链,现在看,倒是和小时候变化很多。”
岑霜听着笑出声来,要不是听他这样说,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从前会是这个样子。
其实小的时候她也是喜欢那些好看的鲜花珠宝的。
但是从小就连过生日,她都不会拥有一朵属于自己的珠宝和鲜花。
她还记得,第一次送花给自己,是在学校的颁奖典礼上。
给优秀学生献花。
再后来周聿安也会送花给她,她却没那么喜欢了。
“在担心?”
庄隽谦忽然开口问她,岑霜回过神来看向他,眸子里有点茫然。
“看你走神,是在担心?”
他又说了一句,岑霜摇头,“没担心,既然他同意就好办了,但我在想如果我们的猜测有误,这件事如果真的和她没关系呢?”
岑霜只是简单的猜测,毕竟这件事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虽然说这话不好听,但毕竟说到这里了,庄隽谦也只好说。
“那就继续查下去,查到差不下去为止。”
总开始知道这件事有蹊跷时庄隽谦就打算去调查,毕竟时间这么久,庄隽谦也做好了这是个时间战的准备。
对方曾经能将这件事做到毫无破绽,并不代表可以真的逍遥余生。
如果这件事最后真的找不到证据,庄隽谦也会自己动手,也不会让岑霜受一点委屈。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旦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注定要纠缠出个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