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并没有回去荣兴院。
她只是没有出过门,并不是傻了。
直接去了落樱院,去找容疏影。
容疏影虽然来京城时间不长,谁让容疏影脑子好使。
进了落樱院才看到,地上一地狼藉,就像是遭了土匪,容疏影和秦世清正在收拾。
“娘,”秦世清连忙打招呼,把秦夫人安置在椅子上。
他都答应赶马车了,娘还找来做什么?
“娘,你是有什么事吧?”容疏影也问道。
“唉,”秦夫人叹口气,说道,“你祖母的身边没人伺候不行,可这去哪里找人牙子……”
她这才知道,当初沈栖月管家,她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日子,过得多舒服。
虽然沈栖月没有早晚问安,但沈栖月却把秦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南疆两个酒楼鼎盛时期,那个月都有银子进账,那日子过得才叫日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栖月不再搭理秦家的事,她都快想不起来了,总之,以前的好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容疏影见秦夫人因为这么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跑来落樱院,勉强陪着笑脸,说道,“娘,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指定能办好了,您老就放心吧。”
秦夫人点头,两眼一亮,道:“我们能走到今天,全都是因为沈栖月不配合,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两口子说说看,我们怎样做,才能把沈栖月手上的银子拿过来?”
这是当初他们制定的第二个目标。
秦世清看着容疏影不说话,容疏影想了想,说道,“要想拿到沈栖月手上的银子,不是没办法。”
她转头看着秦世清,说道,“世清,你也知道,你到现在和沈栖月都没有圆房,这恐怕是沈栖月心中的一根刺。
没有圆房,就意味着你和她还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所以,秦家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管不问。
若是你和她圆了房,恐怕她就不会对秦家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秦世清的眼珠子亮了亮,说道,“你是说,让我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倒是想,可当初他许过容疏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时候和沈栖月圆房,岂不是背叛了容疏影?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容疏影见秦世清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沉了沉。
恐怕是秦世清在想好事,沈栖月未必能令秦世清如愿。
一开始她自然是不想秦世清和沈栖月圆房的,这些日子和秦世清的相处中,渐渐看清楚秦世清,觉得秦世清这个攻略者,根本没有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感觉她这一趟攻略任务恐怕要失败。
既然她根本看不上秦世清,让给沈栖月又如何?
更何况,她觉得秦世清根本进不了沈栖月的眼,趁着沈栖月拒绝秦世清,让秦世清看清楚,他除了一往无前拿下整个天下,别的都是瞎想,令秦世清振奋起来,完成大业,她好完成攻略任务,而不是在这里和秦家人扯皮。
“你看眼下这种情况,你若是能挽留沈栖月的心,沈栖月才会把银子拿出来供秦府化用,你的事业才能接着进行,你说不是吗?”
秦世清连连点头:“为了将来的大业,说不得我需要牺牲美色,我这也是为了大事,不拘小节了。”
容疏影心中冷斥,面上一点不显,道:“正是,我们有了银子才好办事。”
转身和秦夫人说道,“娘,我让世清和沈栖月圆房,您不会说我不近人情吧?”
“哪里,”秦夫人巴不得早些这样,嘴上却说道,“只是委屈你了,当初清儿允许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作为女人,我知道你把清儿推给沈栖月,心中是如何的难过。”
容疏影想说,我巴不得秦世清赶紧和沈栖月绑在一起,生生世世。
嘴上却说道,“娘能理解就好,我这就去给祖母买下人,……只是我们这里昨天被……连世清的书房都没放过,我们的手上……”
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把一颗心都给了秦家,把皇上赏赐的银子,全都填进秦家这个无底洞。
她那天去诗会的时候,已经把落梅苑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在系统空间里,准备回来了再拿出来摆上,不然的话,她不在落樱院,糟了秦家人的黑手都不知道。
当然也包括她的首饰和所有的银票,连同她从系统那里拿到的制作精盐和生铁的流程。
原本她是防着秦宓这个蠢猪以及秦世昌两口子的,没想到,却歪打正着的躲过了黑甲卫的搜查,不然的话,她那些制造精盐和生铁的法子,被黑甲卫发现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趁着落梅苑乱糟糟的,她即便是说银子全都被黑甲卫搜走了,秦夫人也不得不信,她是不会找黑甲卫问明白的。
秦夫人立马明白了容疏影是什么意思,连忙把老夫人拿出来的银子放在容疏影的手上,说道,“若是有剩余的银子,给落樱院也买几个丫鬟婆子回来使用。”
容疏影这才揣着银子出门。
秦世清想到晚间的时候要去找沈栖月,就连忙停了手上的伙计,送了秦夫人出去,自己去书房收拾一番,沐浴更衣,专门等着夜色降临。
想到上次被打了棍子,秦世清决定天不黑就去一趟揽月院,最好和沈栖月共进晚膳。
这样想着,也就不自觉地往揽月院的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在路旁摘了一朵绣球花。
这次没有赞在耳边,而是拿在手上,藏在身后。
他想见到沈栖月的时候,送给沈栖月。
容疏影曾经说过,两千年后的女孩子,都喜欢男子送鲜花。
他这朵绣球花,可是刚刚摘下来的,鲜得不能再鲜了,沈栖月一定喜欢。
远远看去,银杏那丫鬟并不在,秦世清不觉胆子大了不少,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台阶。
大门敞开,一个人没有,秦世清探头进去。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快来人啊!有登徒子来了!”
声音虽然不年轻,但贵在洪亮,差点炸了秦世清的耳膜。
真是岂有此理!
他长得像登徒子?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倒在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