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队伍中一片沉默。
萧昱衍眼神不友善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我啥也没说,我说你好帅。”谢星晚下眨眼睛。
“最好是这样。”萧昱衍翻了个白眼,把兽皮衣裹得紧紧的,然后迅速往前走。
【你看你把人家吓跑了。】
“你放屁,”谢星晚努努嘴,“偷看个洗澡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
谢星晚走的步伐越来越慢,实在太热了。
太阳当空照,阳光也很刺眼。
程琰一边走一边扯着领口扇风,嘴里还不停叭:“这破天儿!热死个狐狸了!裴清让,你靠谱吗?你不会带错地方了吧?”
裴清让走在前面,闻言头也不回,凉飕飕地甩过来一句:“天气和方向有什么关系,嫌热?要不要给你来点冰?”
“那敢情好啊,给我多来点。”程琰双手捧起来,一脸的期待。
“给你多来点。”裴清让一伸手,程琰全身迅速结冰,被厚厚的冰关起来。
隔着冰层,程琰瞪大眼睛,“唔……当我出去!”
裴清让早就一跃溜上了树。
紧接着,程琰全身燃起火,那冰很快融化。
谢星晚在后头看得直乐,眼睛亮晶晶的,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就在这时,前面拨开最后一片茂密藤蔓的裴清让脚步猛地一顿,声音压低:“到了。”
还没等他们靠近,巡逻的狼兽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外族人!站住!”
“谁允许你们闯入我们这里的!”
等他们看清楚是谁后,瞪大眼睛,“又是你们!”
一个狼兽人指着程琰怒斥,他可太熟悉程琰了。
他身后的几个狼族兽人也个个紧绷起来,眼神警惕又凶狠,气氛剑拔弩张。
可谁也不敢先动手。
“上次烧了我们林子的账还没算!还敢回来?真当我们狼人部落好欺负?兄弟们!抄家伙!我要跟你们拼命!”
“我靠!”程琰火冒三丈,也顾不上热了,一步跨到最前面,嗓门比那狼嚎还响,“谁他妈闹事了?上次是误会!误会懂不懂?老子是来找人的!你们这群不讲理的傻狼!上来就喊打喊杀!有本事就来啊!看小爷不把你那身狼毛烧成秃子!”
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浑身都燃起大火。
“呸!你们这些阴险的外族人,谁知道又耍什么花样!”为首的狼人啐了一口,根本不听解释,“给我上!”
“上就上!怕你啊!”程琰也是个一点就炸的,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掌心火焰“呼”地一下窜起半尺高!
“程琰!”祁渊冷喝一声,蛇尾闪电般探出,缠住了程琰的腰把他往后一拽。
同时,他的身影挡在最前面,冰冷的目光扫向逼上来的狼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住手!都给我停下!
一声清亮又带着急切的呵斥,猛地后方传来。
众人下意识地寻声回头,陈墨正笑着走过来。
“巴猿,住手!他们是我的朋友!”陈墨跑到近前。
“少族长!”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少族长。”那巴猿依旧不肯离开,站在距离陈墨不远处的地方,他能感受到那头火狐的能量,可比少族长还要浓烈。
陈墨似乎习惯了,没再让他继续退去,只是表情凝重的看着谢星晚,“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是为了阿兄,阿兄也在外围。”
陈墨点点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能来我就该谢你。”
她本身也没想过谢星晚真的会来。
“跟我来。”
陈墨转身在前面带路,谢星晚赶紧跟上去。
祁渊面无表情地从程琰身边走过,蛇尾“不经意”地在地上一扫,带起一小片尘土,精准地扑了程琰一脸。
“呸呸呸!祁渊!你故意的!”程琰跳脚。
贺临川目不斜视:“活该。”
裴清让摇摇头,轻飘飘丢下一句:“幼稚。”
萧昱衍则抱着胳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漂亮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谢星晚:“……”谢星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陈墨带着谢星晚,脚步匆匆地向偏僻的山坡走。
兽夫们跟在她身后,满眼警惕,因为他们身后也跟着巴猿一行人,互相防备,互相警惕。
但谢星晚一点也不怕,她知道陈墨有求于她。
来到一个封闭起来的山洞,陈墨说道:“尸体暂时封在里面了,味儿有点冲,你忍忍。”
她挥挥手,巴猿便明白似的过来推开堵住洞口的石头。
果然有一阵恶臭,泛恶心。
山洞中间什么都没有,躺着一具尸体,整个尸体呈紫黑色,没有化灰,也没有腐烂,只有臭味。
周围甚至还有死掉的昆虫蚊蚁,他们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用兽皮遮面进去。
“三天了,一点没烂,也没化成灰,就变成这样了。”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后怕,“跟以前那些完全不一样。”
谢星晚忍着恶心又看了两眼,只觉得这东西邪门得很。
她退出来,深吸了一口外面稍微干净点的空气:“去看看受伤的那个。”
另一个山洞离得不远,才远远的,就听到了有人在呼痛,难受地呻吟。
一走进,这味道比之前好不了多少。
角落里铺着干草,一个高大的狼人兽人躺在上面,脸色灰败,满头大汗。
他左边胳膊上裹着的兽皮条已经被渗出的黄绿色脓水浸透了,散发出一股和刚才一样的臭味。
一个雌性狼兽正用煮过的水给他擦洗伤口边缘,但显然没什么用,那伤口边缘的皮肉发黑,还在一点点往外烂,看着就疼得要命。
“忍忍。”陈墨走过去蹲下,声音放轻。
谢星晚凑近了些看那伤口。
伤口不大,就是一直在腐烂,腐烂的范围还在缓慢地往外扩散。她记得陈墨信里说,金疮药撒上去一点用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从空间里摸出一颗淡绿色的解毒丸。
“试试这个。”她捏开那人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又接过旁边老雌性递来的水囊,给他灌了点水顺下去。
他艰难地把药咽了下去,喉咙里咕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