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被她吵得两只耳朵都疼,是真想把她丢出去了。
许是怕吵到祁夫人,祁温言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关上门,“吵够了吗?”
霍真真委屈地咬着下唇,“你答应我妈,会来吃饭的!”
“我是答应了。”祁温言笑了声,“可我没说一定会去吧?”
她僵住,“你…你是耍我们吗?”
“你们先算计的我,我耍你们,不过礼尚往来。”祁温言此刻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谦谦君子模样?
明明是腹黑,极有城府的一个人。
霍真真上前拉着他,“不是的…那是我妈做的,不是我…何况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吗?祁温言,我只是想让你娶我而已。”
祁温言示意唐俊离开,等唐俊走后,他将手抽出,“你上次说沈初是舔狗来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为了嫁给一个男人,脸都不要了?”
她愣住,可始终觉得自己跟沈初不一样,“沈初是明知道我哥有喜欢的人,还嫁给我哥!对,这种才算舔狗,而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霍真真噎住,又极力否认,“不可能!我查过你的信息,你身边没有女人!”
“你查我?”祁温言笑着拢好衬衣,“你查的那些信息,都是我想给外人看的东西罢了,你看到的,又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呢?”
她彻底没了声音,浑浑噩噩地站在那。
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你喜欢沈初吗?”
“喜欢。”他脱口而出。
只不过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霍真真红了眼,“她到底哪里好!”
“哪都比你好。”
霍真真心里被刺激得不行,崩溃,“祁温言,她已经嫁给我哥了!你没有机会!何况,你那天已经答应了要跟我联姻!”
祁温言没有解释,只漠然一笑,眼神中不曾有过对她的心软,怜惜,“祁家就算要联姻,也不会要一个不懂得尊重人的儿媳妇。霍小姐,先学会做人,再来考虑这些吧。”
他让人送走霍真真,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
霍真真委屈极了,想哭,但碍于身份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掉眼泪。
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输给了沈初。
她怎么能甘心呢?
…
沈初被李曼玉留在霍家,她拿了一些婴儿的用品,衣物让她挑选,都开始吩咐林姐让人腾一间房设计成婴儿卧室。
从前对她百般挑剔的婆婆,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好似真要将她这个儿媳妇培养成霍家“女主人”。
倘若她知道自己没怀孕,怕是要气疯了吧?
一名佣人走到林姐身侧,说了什么,沈初从佣人阖动的嘴唇上看懂了“那孩子”三个字,估计说的就是闻希。
林姐与佣人退了下去。
沈初随意选了几套母婴用品搪塞了李曼玉后,找借口离开,她来到佣人所住的偏院,看到屋内有医生。
一名佣人走了出来,沈初拦住,“那孩子生病了吗?”
佣人愣住,“少…少夫人?”她没敢多说什么,“是心理问题,少爷他…给孩子请了心理医生。”
沈初疑惑,“怎么回事?”
佣人兢兢战战地把落水的事讲给了沈初,沈初闻言沉默,联想到闻希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势,她便开始怀疑了。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佣人点头,“少夫人,您说。”
“孩子睡着的时候,你帮我拍几张照片,拍他大腿的位置,尽量清晰一些。”沈初说完,加了佣人联系方式后,给她转了账,“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佣人虽然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思,但拿了钱,也答应了。
夜幕临近,沈初坐在别苑吧台喝着自己榨的果汁,终于等来了佣人给她发来的几张照片。
在灯光下,孩子腿部的淤青,狰狞可怖,膝盖上还是坑坑洼洼的疤痕。
她将照片都保存到手机里,想着什么,也给秦景书发了过去,让他帮忙查找闻楚虐童的证据。
秦景书收到这几张照片的时候,片刻回了消息:【好。】
他反反复复看着照片,犹豫了很久。
如果他帮了沈初,霍津臣就会知道闻楚的真面目,闻楚败了,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靠在椅背,将杯中酒喝尽。
内心是挣扎的。
霍家欠他们的,还没还呢,他不能…
秦景书反复衡量中,还是给闻楚打了电话。
闻楚在得知沈初拿到了孩子腿伤的照片,整个人彻底慌了,咬着拇指指甲盖,在客厅排行,“我就知道上回她见过闻希准知道了什么!没想到是这个!”
她故意只在孩子腿上留疤,手臂跟脸都没有,就是担心霍津臣会看见!
闻希摔下楼昏迷那段期间,她都不让霍津臣碰孩子的腿,而现在沈初竟然还拍了照片!
她是想要告诉霍津臣吗?
“孩子的事你自己解决,我可以帮你瞒着尽量不会让霍津臣知道这件事。”秦景书看着手中的空杯子,眼神凌锐,“但若是霍津臣自己察觉,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楚挂了电话,眼神里充满狠戾。
她原本还暂时不想动沈初的。
这次是沈初逼她的!
…
次日,沈初与秦景书在医院附近的餐厅见了面。
他手握住杯耳,看着她,“闻楚虐童的事,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沈初摇头,“没有了。”她搅拌着咖啡,“那些伤痕很明显是日积月累才留下的,意外形成的伤不会在同一个地位多次出现,只有人为。”
“我不一定能查到,毕竟闻楚太过于警惕,她不会留下把柄的。”
沈初怔愣,旋即点头,“也是,她确实是个谨慎的人。”
否则她做了这么多事,又怎么可能查不到?
不对…
如果说一次两次或许是闻楚运气好,但每一次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就连每一次的监控都不完整,未免太过于巧合。
她一个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你也别担心。”秦景书掌心覆在她手背,笑眼深邃,“我会想办法替你查,只是需要时间。”
沈初愣住,视线落在他手上,有些尴尬地抽出,“好。”
秦景书看着她抽走的手,笑意微敛,不动声色地收回。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