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雪早就想好了,在丁朝阳的面前跳下楼。
他们丁家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就当着他的面看自己流产,再自杀,用这样的方式一举两得,狠狠报复他们!
她发了疯跑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外面有人将她给逼退。
她一步步退了回来。
吴权冷着一张脸出现,“孟女士,你要干什么?”
霍厌虽然没有出面,他早就在暗中算计好了一切。
他是棋手,怎么布局他一清二楚,又怎么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就连孟晚溪都不知道吴助是什么时候藏在那的!
霍厌深知孟晚溪父母的资料很难查,孟柏雪是唯一的突破口,霍厌自然会考虑好所有会发生的危险。
孟晚溪看到吴权就仿佛看到了霍厌,那个男人给足了她安全感。
好像只要他在,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孟柏雪退到房间里,“你们要么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说出真相的。”
刚刚房间里的话吴助也都听到了,他神情淡淡的,跟了霍厌这么多年,他身上的气场像极了霍厌。
“孟女士,你今天怀着身孕我们不会逼你,不过等你生下孩子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们有一千种,一万种逼问的方式,祝你好运。”
说完吴助拍了拍手,进来两个女保镖,“将她看好,从今天到生产为止,防止她自尽。”
“明白。”
吴助看了看腕表,“太太,时间不早了,今天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你放心,等她生产完,我一定给你想要的回答,所以不用为这种人多费口舌。”
孟晚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霍筱筱虽然有些不满,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丁家的。
霍家的人离开。
丁朝阳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动心一次,自己竟然只是个挡箭牌备胎。
丁香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媳妇儿,但你会收获一个孩子。”
“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丁香君有时候真的很无语,“以女人的直觉,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她会选择直接死亡,而不是来一出跳楼,那是她知道跳楼摔不死她,却可以流产,她想在死之前让你永远都记得这件事,痛苦一辈子。”
“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丁香君白了他一眼,“以后你还是把钱都给我保管吧,你也到了被人卖保健品的年纪,我怕你那点钱到时候会被人骗光,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之前还差点和我决裂。”
“好妹妹,我也是被人蒙蔽了,对不起。”
“哼。”
兄妹俩吵吵闹闹,霍筱筱骂骂咧咧,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只有孟晚溪垂着头,红着眼眶上了车,吴助担心着她的情绪,一直不近不远跟着她,怕她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
直到上了车,孟晚溪和霍家的人分开走,关上车门的瞬间她才痛哭一场。
她的妈妈真的已经死了吗?
被那个所谓的小姨给害死的?
还让自己和爸爸永远分开,不能见面。
见她哭得这么难受,吴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嘱咐着她:“太太,别为了那样的人难受,她诡计多端还狡诈,有可能你的母亲还活着,你要是难过就真的中了她的计谋。”
“老板教过我一句话,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别说道听途说,我们一定会为你查出真相来的!你稍安勿躁,就算这一天晚一点,但一定会来。”
“嗯。”
孟晚溪垂下了头,吴助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色彩。
孟晚溪熟悉吴助,看着斯文,其实他身上的肌肉都是拉丝状的,武力值爆表。
当年她们去偷桃子,那家农户的狗追来,孟晚溪吓得拔腿就跑,吴权站在原地,一脚就将那条狗踢飞了几米远。
后来霍厌赔了钱,也骂了他一顿,不许胡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权算不得特别聪明的人。
尽管他跟在霍厌身边几年,也慢慢收敛了身上的莽气,变得沉稳,但骨子里的内核是变不了的。
今天来这一出,就连霍霆琛丁香君都没有算到孟柏雪会跳楼,吴权却早早就在露台等待。
聪明的人不是吴权,而是他后面的人。
那早就准备好的女保镖就能证明这事是霍厌的手笔。
他做好了孟柏雪或许会破罐子破摔自杀的准备,才会提前让吴权带着人。
霍厌一直都在和吴权联系!
也就是说,霍家所有的人都在骗自己!
那几个夜里不是梦,而是真正的霍厌。
怪不得霍家的人都说他没事,却又不肯透露他真正的情况,傅谨修受伤,他也不来看一眼。
原来早在那一晚霍厌就来了,只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现身。
陆宝珍车祸进医院,陆宝珍和自己的亲缘鉴定,查出一切的人都是霍厌。
他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自己。
孟晚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露面,但她知道霍厌没有不要她。
就像是他在夜里说的那样,哪怕他不要命也不会不要她。
孟晚溪猜测他这么奇怪的动静应该和被抓回港市有关系,他是不是和老爷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所以他就算来了京市也不肯出现在她面前,只让人将念珠带给了她。
之前他连着来了两晚,第二天自己就去问了门口的保镖,应该是这里让他起疑,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出现。
他很谨慎,怕被自己拆穿。
孟晚溪隐约猜到有可能他和老爷子赌约是不能联系自己,和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联系当时的情况,老爷子摆明了要撮合自己和傅谨修。
说不定就是拽着这一点警告霍厌,自己和傅谨修才是一对。
霍厌那样自卑的心理,他一直就觉得是将自己骗过来的,有一天自己会和傅谨修重归于好。
加上傅谨修为了自己差点死了,他更加想要确定自己爱的是他还是傅谨修。
所以他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让自己确定心意。
但他又抵不过内心的煎熬和思念,只敢在深夜里偷偷来见自己,天不亮就离开。
孟晚溪终于想明白了!
这才是霍厌为什么不来见她,却在暗中保护她的原因。
她的小少爷啊,在感情上实在是太过自卑了。
想到他那笨拙又自卑的爱,孟晚溪又好气又好笑,白白让她伤心难过这么多天。
既然如此,她今晚就可以来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这样。
孟晚溪哭得更伤心了,只有这样霍厌才能来安慰她。
吴助也慌了神,听着后面孟晚溪抽抽搭搭的声音,“太太,你别哭了。”
“我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还没有见过妈妈,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我还没有给她尽过一天孝。”
“哎,太太,凡事往好的想,说不定她和你父亲恩爱得很,又给你生了弟弟妹妹也说不定。”
孟晚溪差点被吴助逗笑,她牢记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又愁眉苦脸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阿厌在这里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教我怎么做的。”
“放心吧太太,老板一定会回来的,只要你一直爱着他,你们就不会分开的。”
果然吴助打窝,越钓越多。
他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过孟晚溪,这句话更加确定了孟晚溪的想法。
她擦拭着眼泪,“希望如此吧。”
吴助将孟晚溪送回家,没有发现孟晚溪一直在可视门铃盯着他在楼梯间的动向。
他没有进电梯,而是直接上了楼。
这一刻孟晚溪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当初在她楼上拉小提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霍厌!
他一直都在保护她!
孟晚溪泪流满面,前两天他还在给自己拉小提琴,想要安慰她。
霍厌,你真的是天下最大的笨蛋!
怪不得十月每天早上都不饿,霍厌给它喂了零食的。
这些小细节她怎么早点没有发现?
吴助快步上了楼,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都汇报给了霍厌。
“老板,还是你早有准备,她果然没打算说出真相,差点就跳楼了,你怎么猜到她会跳楼的?”
“房间里没有凶器,就算她藏了凶器,母亲在场,也会第一时间阻止,如果我是她,也会选择用跳楼的方式,这样才会报复舅舅,报复丁家人,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摔死,不是很痛快吗?”
吴助后背吓得一片发凉,他的少爷心思实在太可怕了。
“对了,这件事对太太的打击很大,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哭,还说很想你,老板,太太真的挺可怜的。”
吴助赶紧把孟晚溪的情绪说了出来,“她从小就被亲人这么折磨,后来婚姻破裂,好不容易遇上对她好的人,你现在还躲着她,我看着都恨不得马上告诉她真相。”
霍厌叹了口气,“再等等吧,还不是时候。”
他拿起了那把小提琴,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去安慰孟晚溪。
孟晚溪打开窗户聆听他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她才去洗漱,她冲洗身体时坏心眼地想:小少爷,今晚我得抓个现行!
霍厌知道她受了委屈,恨不得马上去安慰她,他还得等。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安然入睡时,他才悄无声息下了楼。
十月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会伤害孟晚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嘴巴叼着他送来的鹿肉干,小老虎眼馋极了,霍厌丢了一块更大的。
安抚好了两小只,他这才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孟晚溪好不容易熬到这个点,昏昏欲睡之时,她听到轻微的门开声音,心中一紧。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