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弹着钢琴消磨着时光,十月和圣诞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圣诞每每张嘴给十月洗头,十月就“梆梆”两拳,两拳打散虎虎称王称霸梦。
一猫一虎在地毯上撒欢追逐。
跟着十月,老虎也学会了用猫砂盆,生活习性越来越像猫。
孟晚溪越弹越孤独,在睡觉前她再一次拨打霍厌的电话。
一直以来他的手机都是通的,没有关机,也没有没电,就是不接,没有任何回应。
要不是和霍厌相处过几个月,孟晚溪都要觉得他是在冷暴力自己了。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夜里,让她再梦霍厌一次吧。
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听到他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些天都是霍厌故意躲着她,怕来得太勤让她察觉到不对。
等夜深人静时,霍厌推门而入,还在客厅打打闹闹的十月和圣诞一同看了过来。
圣诞摇头晃脑,十月则是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
霍厌特地给它带了吃的,十月每次都被这一招给哄得服服帖帖。
几天不见,霍厌对孟晚溪的思念也达到了巅峰。
他蹑手蹑脚躺了上来,孟晚溪就像有感觉似的扎入他的怀中。
“阿厌,是你吗?”
“是我,晚晚。”
霍厌就是孟晚溪的心病,哪怕是在梦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孟晚溪泪流满面扑入他的怀中。
“阿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楚楚可怜的像是只小兔子,那么惹人怜爱。
哪怕房间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能想到此刻的孟晚溪有多委屈。
他的手贴上孟晚溪的脸颊,眼底满是心疼,“我不要这条命也不会不要你。”
女人的泪水润湿了他的掌心,也润湿了他的心脏。
他低头吻去她的眼泪,那么咸涩。
溪的红唇已经迎了上来,这些天的不安和思念都在这个吻里融化开来。
霍厌也没有客气,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两人相互探索,以解相思之情。
霍厌明显感觉到她的肚子又大了一点,这个肚子就像是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
他早就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当初还是劝她留了下来。
他永远都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两人亲热了一番,孟晚溪才安然入睡,霍厌小心翼翼将手放在肚皮上,感觉胎动比之前频繁,也更加明显。
“小鱼儿,还记得爸爸吗?”
霍厌小声打着招呼,再过些日子,就能给小鱼儿做四维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霍厌也跟亲生父亲一样,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好奇着孩子长什么样子。
脑中又想到了吴权说的那句话,孟晚溪有双胞胎基因,将来他和孟晚溪的孩子。
但下一秒,他又自卑想着:他和孟晚溪真的有将来吗?
他终于懂了傅谨修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明明都已经拥有了孟晚溪,却随时随地都害怕有一天她会离开。
霍厌第一次觉得,他有病。
翌日。
孟晚溪睁开眼,第一时间看着身边,这里空空如也,并没有霍厌的身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浅浅的沐浴液香味,但两人用的是同一种,因此她不会怀疑,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心中一阵失落,她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个梦。”
两人在彼此唇齿间留下的咸涩感是那样真实,就好像霍厌真的来过了一样。
她不理解,如果这几次不是梦,而是霍厌来了,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见面?为什么不在清醒时和她说一句话,哪怕是发一条信息呢?
本身这件事就很奇怪,傅谨修出事霍家所有人都过来了,唯独没有霍厌。
她发过去的那些信息全都石沉大海,霍厌不回应却在夜里悄然进来和她耳鬓厮磨。
为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埋下,孟晚溪便要去论证,夜里出现的究竟是霍厌还是梦境?
孟晚溪脱下睡衣,想要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他在夜里很温柔,并没有留下半点印记。
一时之间孟晚溪也无法确定,究竟是她思念过度,还是霍厌蓄意而为?
不管是真是假,今晚她不睡觉守株待兔就好。
如果不是梦,她就可以抓个现行!
孟晚溪打定主意,这才收拾好去医院。
在路上她特地买了一束鲜花。
每天去医院她都会带一件东西,傅谨修就会对未来产生希望,激励着他能快点好起来。
今天刚刚到,孟晚溪抱着鲜花,推开门就看到傅谨修紧紧抓着床沿,他想要去洗手间,可是双腿根本就无法站立。
他上半身用尽了力气,就算是这样,他的全身颤抖不已,尤其是两条腿在剧烈地抖动着,完全无法承载自己的身体。
要强的他,死死抓住床沿,让双手去分担身体的重量。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宛如在悬崖峭壁上的人紧抓着岩石,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可他不肯服输,死死抓着。
全身大汗淋漓,他也不肯放手。
直到身体最后一丝气力消耗殆尽,他的身体颓然倒下。
孟晚溪赶紧上前扶住他,可她怎么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傅谨修的身体像是小山一样压了下来。
“溪溪!”他又惊又恐,想要不碰到孟晚溪。
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倒下。
好在速度比较缓慢,并没有伤到孟晚溪。
孟晚溪从他的身下爬出来,一脸紧张看着他,“你没事吧?”
傅谨修闷闷回答:“没事。”
孟晚溪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痛苦,也对,那样高傲的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一个人没法将他扶到床上,只好按铃。
很快护士就过来了,看到这画面紧张不已,“傅先生,你才刚摆脱生命危险,你的腿脚不能受力的。”
“是啊,你不要心急,你的腿脚有知觉,就还有救,等休养一段时间会给你安排手术,到时候你重新行走不是问题。”
傅谨修只是当着孟晚溪的面那么从容,他何尝不想早点恢复呢?
要是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他还怎么保护孟晚溪?
他很着急,才会在家人都不在的空隙,想要自己试着走动一下,今天孟晚溪提前来了,偏偏在她面前看到了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孟晚溪知道他的想法,她什么都没说,捡起地上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又打了一盆水过来,用热毛巾给他擦拭脸颊。
等到护士离开,孟晚溪才开口道:“这才几天,不要着急,好好休养,一定能再站起来的。”
“嗯。”
“我和孩子都没事,你不用逼着自己快点站起来,从小到大你就没有休息过,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不要那么紧绷,生活其实松弛一点也没关系。”
孟晚溪和霍厌在海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
傅谨修没有带她去看过,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虽然每天到处飞,都是为了应酬和生意,他主动去看日出日落,还是强行将孟晚溪带走的那些日子。
只可惜那时候孟晚溪恨他入骨,一心想逃。
而他顾着照顾孟晚溪的情绪,两人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一次风景。
傅谨修的一生不仅可悲又可怜。
孟晚溪温柔看着他,“或许,你想要去看一场海上日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