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是咱们厂的小丽吗？”
“好漂亮的裙子！”
“多少钱？我也要买一条！”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叹声。几个女工听到这些夸奖，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不错不错。”厂长站在人群后面，脸上满是欣慰，“小林这招真有效果。”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挤到了林毅身边。
“你好，我是林娜。”
林毅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简单但很有气质的女孩。她的五官很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泉。
“你好。”
“我听说你在搞服装设计？”
“算是吧。”林毅有些奇怪，“你是…”
“我爸是这个厂的厂长。”林娜笑了笑，“我刚大学毕业，学的服装设计。”
林毅愣了愣。厂长的女儿？还是学服装设计的？
“那太好了。”他立刻来了兴趣，“正好我有些设计上的问题想请教。”
“可以啊。”林娜看了看台上的模特，“不过我觉得你们的设计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太花哨了。”林娜指了指台上的连衣裙，“这种款式虽然好看，但不实用。真正的好设计应该是简洁大方的。”
林毅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花哨？”他的语气有些冷，“你看看台下的反应，大家都很喜欢。”
“喜欢不代表好。”林娜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服装设计要考虑的是实用性和美观性的统一，不能只追求视觉效果。”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设计？”
“我可以画几个图给你看。”
第二天，林娜拿来了她的设计稿。林毅看了看，确实很专业，但是…
“太保守了。”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款式，老太太穿着还差不多。”
“保守？”林娜的脸有些红，“这叫经典！”
“经典？”林毅忍不住笑了，“你看看现在流行什么，港台明星穿什么，你再看看你设计的这些。”
“流行不等于好。”
“好不好市场说了算。”
两人就这样争论起来，谁也不服谁。最终，林娜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一句话：
“我们走着瞧！”
林娜走后，林毅心里有些郁闷。他原本以为遇到了专业的帮手，没想到却是个保守派。
“小林，刚才那个女孩是厂长的女儿？”小丽走过来，脸上带着担心，“你们好像吵架了？”
“没事。”林毅摆了摆手，“观念不同而已。”
“可是人家是学服装设计的，万一…”
“万一什么？”林毅的语气有些硬，“设计得好不好，不是靠文凭，是靠销量。”
接下来的几天，林毅更加专注于产品的开发。他根据市场反馈，调整了连衣裙的设计，增加了一些时尚元素。同时，他开始着手设计老爹裤和夹克衫。
老爹裤的设计相对简单，主要是裤腿要宽松，给人一种休闲的感觉。林毅参考了港片里的造型，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夹克衫就复杂多了。他想做那种格子的夹克，就像鳄鱼品牌的那种。但是格子的搭配是个技术活，颜色选不好就会显得很土。
“小林，你这个格子…”车间主任老张看了看设计图，皱着眉头，“会不会太花了？”
“不会。”林毅很坚定，“现在就流行这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毅打断了他，“我们先做一批试试看。”
样品做出来后，林毅自己先穿了一件。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很有型。格子的搭配恰到好处，既不张扬也不保守。
“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当他穿着这件夹克出现在厂里时，却引来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这是什么衣服？”
“好奇怪的颜色。”
“像个小丑一样。”
林毅听到这些议论，心里有些不爽。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这种款式在大城市一定会受欢迎。
晚上，他照常在小广场上搞活动。这次的主角是新做的老爹裤和格子夹克。
“大家看，这是最新的款式。”林毅指着台上的模特，“老爹裤，宽松舒适；格子夹克，时尚前卫。”
台下的观众看了看，反应有些冷淡。
“这个裤子…是不是太肥了？”
“那个夹克的颜色好奇怪。”
“还是牛仔裤好看。”
林毅心里有些着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些都是港台最流行的款式。”他继续推销，“穿上去绝对有范儿。”
“有范儿？”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毅转过头，看到林娜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林娜？”
“我说过，流行不等于好。”她走上前来，“你看看现在的反应，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现在的反应说明不了什么。”林毅有些恼火，“市场需要培育，需要引导。”
“引导？”林娜摇了摇头，“服装设计要贴近生活，贴近大众。你这样脱离实际，只会自讨苦吃。”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已经重新设计了几个款式。”林娜拿出一个文件夹，“明天可以做出样品。”
“什么样品？”
“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林娜真的拿来了样品。几件简单的上衣，几条普通的裤子，看上去平平无奇。
“就这？”林毅有些失望，“这和现在市面上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细节。”林娜指着衣服的各个部分，“你看这个领子的设计，这个口袋的位置，这个裤腿的剪裁。每一个地方都经过精心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穿着者的感受。”林娜的眼神很认真，“服装的第一要素是舒适，第二要素是美观。你的设计虽然美观，但舒适性不够。”
“舒适性？”林毅不以为然，“现在的年轻人要的是个性，是与众不同。”
“个性不是通过奇装异服来体现的。”
“那是通过什么？”
“通过气质。”林娜看了看台上的模特，“你训练的这些女孩，她们的气质已经很好了。给她们穿上合适的衣服，她们就是最好的代言人。”